在D座和E座写字楼前的喷泉池旁,等到了在一众人中,跃奔至近前的女儿。
来女儿家尚是初次,当然也从未到过她工作的地。虽也能想象出〈新彼岸〉高大尚的气势,当身临其境时还是感到了震撼。
巳是中午吃饭的点,女儿要求我就近在她常用餐的地方吃点,我也想知道女儿在外是怎样填饱肚子的,营养够不够,便欣然应允了。
随着闹攘攘的白领,乘直梯升至C座中层的一家快餐大厅。
前来就餐的估计全是格子间的这些白领,乌央央像田里的麻雀,但也还算有秩序。要打饭先到餐台前拿取餐具,然后像过江之鲫排一长溜进入打饭流水线。
餐台内侧一长排服务员各司其菜,忙不跌地将米饭、青椒炒肉、四喜丸子、烧带鱼、炒雪里蕻、蕃茄炒蛋、蒜烧茄子、干煸豆角、梅菜扣肉、油闷小黄鱼等十几样菜品按你的需要分别打入你的餐盘。出口按各类菜品价格结算即可。丰歉由人,一餐盘打下来多少都能吃,看你个人的需求怎样。
女儿扫了我们俩人的码,找了个人稍少的角落坐下。眼前全是一排排正在用餐的年轻男女。有正落座的,也有饭毕起身的。反正节奏都很快,餐盘有吃干净的,亦有少量剩余的。正是用餐高峰段,服务方也来不及收拾这些七七八八的餐具。
我和女儿边吃边说着话,无意间注意到侧前方饭桌上一份快餐,只是被主人吃掉了很小的一部分,就被那么搁置了。
这是什么金主,有急事?有钱?再怎么也不能这么浪费呀!年轻人真是沒有从饥饿年代经历过。
女儿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只说了一声“爸!”似乎已司空见惯。
其实不是,我后来才想到。
我们巳快吃得了,不知何时一位身着黑西服,结领带的精干年轻人,倏忽从我身后过来,出乎意料地落坐在那盘饭前,两手麻溜地拉近盘子,抄起还沾有饭粒的勺子毫无顾忌地迅速呑咽起来。
三教九流,啥都见过,但眼前这一幕,确使我有所惊诧!在首都白领云集的高端写字楼里,众目睽睽之下,竞有这种“拾人牙慧,”的行为发生。现在这年代,哪都不缺一口吃的,就在家小县城你也不一定能遇到这事!地点,人物,这颠覆了我老汉的想象呵。
我瞥了一眼女儿,她也不是真的见惯不怪,明亮的眸子里一丝在外打拼同龄人的怜悯,或者说惺惺相惜一闪而过。
一瞬间,我心底泛起一阵酸楚,眼角有些湿润。为了生活,为了能到达新的彼岸,不容易啊!并不是孩子们奋斗的道路上只有鲜花和掌声!
生活可能就是这样,你认为的光鲜亮丽,背后可能是他们的负重前行!你认为的气宇轩昂和尊严,也可能来自被窝里的涰泣和牙缝中的苟且。
朋友杜先生提及同见有感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