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楚河汉界两旁有着六十四个格子的象棋棋盘。
五个红兵、五枚黑卒隔河对峙,炮欲运、马将跳、车待发,士象拱卫老帅(将)旁:楚河汉界上的“滚滚硝烟”,即将升起!
嗜好下象棋的人大都有这样的体会,一个好的棋盘,坚固耐用之余,更是使得对弈的双方感到某种莫名的舒爽、刺激与快慰:运子如风、吃子若雷、凝眸如临沙场,陡增几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豪情与气势。从这个角度看,大树之下的这个棋盘,值得一提。时常与我对弈的这位吴老师,下棋的功夫或许尚欠火候,做起棋盘来,倒是煞费苦心。大树底下好乘凉,树荫之下对弈自是免了暴晒之苦。“风水宝地”选好之后,他接着备好水泥细沙,浇筑成一张棋桌;在混凝土风干之前,尺子刀子齐上阵,刻好了这样一个大棋盘。甚至,他还想到了棋手与观众,这张长方体的棋桌旁,另浇筑有四个小“凳子”:一前一后是“棋手席”,左右两侧则为“观礼台”。
“好马配好鞍”,有了这样上佳的棋桌与棋盘,不说象棋发烧友,就是一些甚至连车炮直行、马走日都不太清楚的路人,有时也忍不住停下脚步,饶有兴致的观看、品评一番。至于个中“大腕”,这棋桌四周,自是他们纵横驰骋的好“战场”了。不难想象,每天下午下班后,这地方,总是要“炮火连天”人声鼎沸好一阵子的。为了纪念这一盛况,我曾口占一联:
征战楚河,方显英雄本色;
纵横汉界,尽展好汉情怀。
诚然,如果从字词的锤炼、平仄对仗的运用上考量,这样的一副对联,尚有值得斟酌之处;不过,平心而论,倒也道出了这棋桌及其附近地方的风云际会。
看到这儿,再扫一眼那名为“割麦子”的标题,你大概会说:都快下笔千言了吧,那“麦子”怎么还没出现呢?这,不是“离题万里”了吗?
其实也不尽然,邀对方下棋时,我就时常这样说:“吴老师,割麦子吗?”一听此言,他回以爽快的一声:“割就割,谁怕谁?!”原来,在“炮制”这一江湖行话时,我是这样想的:在岭南地区,麦子并不多见,再怎么重要,也只能排在水稻之后;同样的道理,下象棋,只是八小时之外的事情,是算不上“水稻”的。于是,在那样一个圈子里,“割麦子”也就成了“下象棋”的代名词。
有一次,率先来到棋桌旁的一位同事这样喊道:“吴老师,拿麦子来——”屋子里的吴老师这样回应道:“等一下,马上来!”
另有一次,有位同事这样对我说:“小梁,割麦吗?”
我微笑着纠正他:不能说“割麦”!
“为什么?”他一脸的茫然。
我正告他:“割麦”,别人还以为你要“割脉”呢?这样可不好,还是说“割麦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