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卷上的墨迹还没干透,桂花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硫磺味。她攥着钢笔的手直发抖——最后那道论述题"如何做好乡村教育",竟和澡堂案现场捡到的勒索信开头一模一样。
"还有十分钟。"监考的周主任皮鞋声在走廊回荡。桂花忽然看见前排翠芬的辫梢上别着根紫色头绳,那抹暗光让她想起农药厂排污管口的结晶体。更诡异的是,翠芬的试卷上所有句号都用紫墨水涂成了北斗星状。
深夜的备课室,苏念安借着手电筒检查封存试卷。窗缝突然塞进来个牛皮纸包,里头是半块发霉的状元糕——当年澡堂案死者最爱吃的点心。霉斑下藏着张字条:"西墙第三块砖。"
撬开松动的墙砖,泛黄的79年转正名单上赫然勾着周主任的名字。名单边缘蹭着抹紫药水,和翠芬头绳掉色染在衣领的痕迹如出一辙。更骇人的是,周主任的"先进教师"奖状复印件上,颁奖人签名竟是农药厂周厂长的笔迹。
"苏同志查这么细,不怕误人前途?"周主任鬼魅般出现在门口,手里攥着把紫色粉笔,"翠芬爹的鱼塘刚被划为污染区,全家就指望她转正吃商品粮..."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带着紫丝的痰液。
第二天清晨,桂花红着眼睛拦住苏念安:"我自愿放弃考试。"她撩起袖口,胳膊上全是紫色淤痕,"昨晚上周主任说,要是敢乱写论述题..."话没说完,预备铃刺耳响起。考场里,二十个考生的蓝布衫领口都隐约透着紫边。
暴雨突至时,苏念安在考务室发现更骇人的事——周主任的茶杯垫,竟是粮站地磅作弊器的电路板残片。当雷电劈中校园老槐树,树洞里滚出个铝饭盒,盒里结块的紫色粉笔末正滴滴答答渗进排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