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晓海,班里都叫他“老虎”。“老虎”属狗,和我一样,大海水命,“后起秀”,是我哥们,我的兄弟。他与我同年生人,同桌,同复读,同专业,同村官经历,后又同考公,几经三翻终命中,建立各自的家庭也就隔年的事。这么多“同”,感觉我俩自高中起的人生际遇和命运曲折就出奇的相似,简直就是前后步,如影随行。不同的是看网上星座里说,双子座的我比他稍微活泛些,偶尔会拜乎下,金牛座的他则能藏住事,他认为不能提前暴露的,即使他把自己憋死过去,脚爪扒地把鞋底抠烂,也绝不会吐一个字。我不喜欢动,爱“静养”,他蹦啊跳的都干,啥也折腾,但印象中篮球首发阵容永远找不见他,足球队里守门的那个肯定是他,即便是坐“冷板凳”当替补,他也乐此不疲;我滴酒不沾,他酒量刚烈惊人,常常斤半下腹还面不改色、精神抖擞,好像天生能喝似的,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怎么回事,反正大家都没见他倒过,他也常吹嘘自己有特异功能。
“老虎”本色依旧,淳朴,踏实靠得住,隐忍超常,逻辑思维好,腹中有货而不显。之所以我与他挚友,关系要好,可能是看待问题上的一些观点差不多,做事风格相似,兼属偏稳求进型。更重要一个原因是,我们俩生命中都有一个“坎坷”的十年,从复读开始就开始较劲“斗狠”,敢于比悲惨,一路走来各不相让,交替领先,各领风骚。我俩同复读的,我一年,他两年;响应中组部号召“大学生到广阔农村去大有作为”,我在村任职我奉献了三年无悔年华,他和老百姓促膝长谈四年;我毕业后三年结的婚,他比我又多等一年,反正我俩人总也跟不上大家的步调。“命运”如此不畅,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俩便更抱团了,经常泡在一起,一来可以有个伴,找找慰藉,诉说苦情,二来也好暗自相互鼓鼓劲,打打气。即便是日后走上了各自工作岗位,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有时好久都难得见一面,也不忘会常通电话。
“老虎”视力好,记忆力超强,这些我不及他,也羡慕他,尤其让他背个电话号码、身份证什么的那叫个吓人。“老虎”那会数学学的不错,做事比较细,乐于享受过程,我“晕数字”,干事粗线条大轮廓,但注重对结果的分析,更务实些,一旦有目标讲究“稳准狠”。不过,有一些我们倒挺相似,内心正直,较强的责任心,完美主义倾向者,捍卫口碑,不善钻营,对厌恶的东西敢于不屑,有一种天生的渴望大家对自己的认同感,也属于那种“宁丢钱财千万绺,不失信义少半斗”的假书生,如此酿来的苦果就是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困扰和麻烦。
我和“老虎”,兄弟手足,情真意切。还记得那个夏天,毕业的同学无论踌躇满志还是带着丝丝惆怅与不舍,都开始打点行囊踏上求职和考研的征途。那会,我在晋中团市委实习的日子还没有结束,赶上团中央调研组在晋中的一个蹲点课题,可能因为人手不够,我又参与过一些前期准备的缘故,市团委与学校协商,想让我延期离校,帮把手,我表示同意。接下来,暑期的校园空空荡荡,整栋公寓楼只有我和楼管大爷,加上学校帮我推荐的就业单位迟迟等不到回音,独守空楼的日子难免伴着一些凄凉,情绪跌到低谷。某天,突然接到“老虎”电话,说在农大附近报了个考研班,还想再搏一回,问过我的情况后,对我说咱们还得努力,还得靠自己。在那段留守的日子里,隔三差五,有事没事我俩总要通个电话相互鼓鼓劲,那段时间可以说他给予了我精神上最大的支持。那年他几分只差,没能如愿以偿顺利考中研究生,当年通过选拔,成为一名“村官”,第二年我也成为这个队伍中的一员,再后来他考上了某乡镇的公务员,我也踏上新的工作岗位,开始了新的生活。一路走来,回首看,忙碌着,辛苦着,但那段时光斗志下催生的兄弟情和幸福感让人终身难以忘怀。
岁月就这样一天天流逝,我和“老虎”从同一个地方出发,朝着各自的目标进发。或许我们已经慢慢担负起生活的重担,或许已经开始步入追求自己理想的征途,或许自己渐渐淡化了那段青春炙热,太多或许,太多回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慢慢逝去的青春交融起的这份越来越深的兄弟情谊未曾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