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个角色向来不易,孩子似乎跟着母亲会越发淘气和肆无忌惮。有人说你要严格一些,该打还得打,但我总觉得还没有到打的时候,况且本来大“打”就不是什么正确的示范。各种引诱把女儿弄去睡后,儿子拿着花了五元买给他的积木装甲,一会儿在我身上滚,一会儿说“妈妈我不想睡”,一会儿又说“妈妈,我想喝水”。早过了睡觉的时间,我本来内心有些火气,还想着把他哄睡了还去看看书写写字,但依旧忍住不发火,告诉自己睡不下去也不是他的错,我自己就是躺在床上胡思半天才能入睡的。
只是,更加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我在从他手里拿水杯的时候,碰到了他的积木,那积木由很多组件构成,一碰就掉成了几个,他瞬间大哭,嘴里吼着“都怪你!都怪你!”然后命令我开灯。我又气又急,想着他这么晚还不能睡下,真想发飙。但还是得忍住。那么爱的玩具坏掉了,伤心、发脾气也似乎情有可原,我无法要求一个四岁多的孩子能与我共情,替我着想。于是,还是忍住了,打开灯让他拼,只是他自己已经很困,容易发脾气,而有脾气又无法静心把掉成几块的积木复原,于是越拼越落着了个七零八落。他又是大哭,又抱怨我是我的错,我没办法就只能说把图纸拿来我帮他弄。他答应了,我便出门拿了图纸回来,他躺在那里,有了困意。可是,当我提出我们一起睡觉早上再拼,他拒绝了;我又提出我们一起关灯睡,等他睡了我起来拼好,他还是说不行;最后,我只能说你睡我在旁边拼,他才说是可以。
本来以为这样就好了,他可以好好入睡,我就可以稍微有自己的一点儿时间;可惜,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大哭,说孙悟空的金箍棒不见了,我瞬间火冒三丈。从枕头旁拿起那根约有五六厘米的金箍棒。“给你,给你,快睡了”,言语中充斥着不耐烦,命令,打压,我管它是什么语气,只要他能睡去,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是儿子一点儿也不怕我,他继续抱怨到“你就只知道把我弄哭,就只知道欺负我”。我无言以对,想打他,但似乎也不是我打人的点儿,但接下来说什么呢,哄他,他不是能轻易哄好的主,打他,又似乎不对。
其实,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这么能忍他了。是从我和他父亲有争执,他想要护我,准备打骂他爸爸的时候?还是,他谈到梦想时说想要给我买扫地机器人的时候呢?
我缓了一下,然后哄他,然后关灯。虽说没有哄好,他还是在哭,但太困了,哭着哭着便就睡了。
老公这几日说是有个叔叔家做大的迷信,周五就去了,明天上班,说是今天回来,也是半夜才赶回来。平日里,喜事丧事需要他去,至少他觉得非去不可的地方似乎也不少,当然即便在家,洗孩子衣服,给孩子洗澡,甚至做饭,拖地,似乎大部分该是女人去做。起初抱怨,后来自我攻略总觉着做做也没啥,后来成了习惯,然后你就好像承包很多家里事。
当然老公也会有所抱怨,比如上班时唯有他能回家辅导孩子,给家人做饭,家里的老人,买菜,煮饭,等着他回来做菜。孩子衣服脏或者不脏都等着孩子妈妈来,更何况常常是你觉着脏了他觉得还干净还可以穿,甚至觉着你洗的太勤把衣服洗坏了。每个人似乎都很辛苦。也都有怨言,生活似乎陷入永无止境的黑影中,心总不能敞亮。更有甚者,可能还会为金钱、小三等等争执,有时,想想这与梦想中的自己,梦想中的生活已然是十万八千里!
妈妈这个角色向来不易,但或许,作为彝族的年轻妈妈可能难处更是难于言说。上一辈有上一辈与汉族完全不同的文化。而我们,已经和现代生活接轨,但方方面面却也还与传统彝乡文化牵扯不清。我们需要个人空间,传统文化却于家族为重;我们想要追逐梦想,实现自由,传统文化却需要我们顾家、奉献自我;甚至连自我这个议题都是被歧视的。
于是彝族女性可能会出现两个极端,一是完全放弃自我,于家庭为中心——即便心甘情愿,偶尔内心可能也有个声音在骚动“我呢,我自己的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二是,我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爱咋来咋来,即便与周围格格不入,即便家庭破裂,也得守住我自己的权益,自己的空间、时间领地。这种状态看似在抗争,但过程中自己也很辛苦,也谈不上幸福,即便别人妥协,自己获胜,似乎也不易达成我们想要的结果。
可是怎样才好呢?其实不易,但还得去思考怎样才是最好的良方。或许真需要我们忍下些许无关痛痒的,然后徐徐图之,去留下时间和空间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人生来孤独,孤独时让自己陪伴自己,让文字陪伴自己。莫尔随记,没有逻辑地吟唱生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