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拍摄于一位老人住所的院落外。傍晚时分,晚霞渐落,依稀可见蓝天盈盈,白云丝丝,浅光缕缕,一棵沧桑老树向苍穹伸展着枝丫,杂乱无章却错落有致。
我儿时每年都会随父母来此做客,记得这里的房屋,记得这里的碧河,记得这里的绿树,记得这里的热闹,记得这里的欢笑,却唯独没见过这里的沧桑和凄凉。好像我长大了,树老了,叶落了,时光逝去了。
那日,我随父母及其他亲友一起去探望一位远房亲戚,一位约70岁左右的单身老人。虽不算近亲,然而年年岁岁中却是经常来往的。那一年里,老人频频受伤落难,其儿子的各种行为更是如雪上加霜。老人出了车祸刚刚大病初愈出院,便被挪到了两幢楼房的隔间处居住。两幢楼房产权早已归两个儿子所有,而老人刚被剥夺了居住权。我们去时,正值傍晚时分,老人独自躺在床上,房间阴暗潮湿,几乎是家徒四壁,只一盏简陋的吊灯亮着。虽是深秋季节,冬日还未来临,可我看着这阴冷寒酸的房间,却心里直打冷战,老人的房间里,似乎寒冬早已降临。
老人见我们到来,忙招呼着我们坐下,由于伤痛还没痊愈,故而仍然不方便起身行走。我们带去很多补品吃食,老人感激得几乎热泪盈眶。我们走后,谈起老人身处光景,均唏嘘不已,很是同情,然而却也深表无奈,总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力所能及之处大约也只是给这严寒送去一丝温暖了。
离开时,我见不远处有棵老树独立,枝丫似乎不敌这多年的风雨沧桑,已不堪重负向一侧倾斜,衬着深蓝的暮色,颇有种沧桑孤寂的凄楚悲凉之美,我便顺手拍下。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那刻我所见之景,可以说是“枯藤老树,傍水人家,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咫尺”。树上叶子早已掉光,虬枝万千,就像是老人脸上爬满的沧桑皱纹,放眼放去,满目疮痍,满是颓然衰败之感。傍晚凉风习习,我打了个冷战,赶忙裹紧衣服,匆匆离去,仓皇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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