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利用碎片时间看完了毛姆的《寻欢作乐》,在分享这本书之前,想用另外一种方式对看完的上一本小说《面纱》再做一次全面的介绍和总结。不过,这些内容并非出自我手,而是整理自传记家赛琳娜·黑斯廷斯所著的《毛姆传》。
毛姆从1919年8月起,踏上了他计划已久的远东之旅。这趟旅行全程如下:从利物浦出发去纽约,然后乘火车穿越美国去接上居住在芝加哥的杰拉德(毛姆的亲密同性伙伴,被禁止踏足英国),之后去西海岸乘船。先坐船到香港,然后去上海、北京和北部的奉天(沈阳),最后经由日本和苏伊士运河回家。
这趟远东之旅成就了毛姆的三部作品:《苏伊士之东》(一部戏剧)《面纱》和《在中国屏风上》(游记,正是我现在在简书陆续分享的我的同名文集《在中国屏风上》)。
以下内容欢迎大家来围观了解,选自传记家赛琳娜·黑斯廷斯所著的《毛姆传》。
今天分享本文的第二部分,也是最后一部分。
凯蒂·费恩是毛姆最出色的虚构人物之一。毛姆在小说中展现了非凡的移情能力,以及从女性,而不是男性视角,塑造女人的能力。
他栖息于凯蒂体内,完全拥有了她,从里到外了解她,直到她的每一根神经和纤维。
除去漂亮,凯蒂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东西,愚蠢、自私、头脑也不够聪慧,然而毛姆对她深表同情。
她从小缺少疼爱,被一个势利母亲的铁腕操控,长大了又担心自己变成穷苦的老处女。
他完全理解她在面对一个笨拙的丈夫时,想要尽力好好表现。凯蒂感激沃尔特拯救了她,但他的深爱让她觉得好笑,他的一本正经和拘谨也让她烦得流下眼泪。
他的态度只在床上有变化,可又激情得令人难堪,这让凯蒂厌烦透顶。“他还是个热情似火的人,有点歇斯底里,而且多愁善感……等到凯蒂躺到他的怀里时,他变得心满意足,那个平时绝不敢说荒唐话,绝不敢做荒唐事的人,竟然满口孩子气的话。”
难怪凯蒂面对查理自信的雄风无从招架。当作者描写凯蒂因渴望跟大坏蛋查理·唐生做爱而要忍受近乎肉体的痛苦时,他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泰晤士报文学副刊》的一个评论员说: “人们难免会怀疑是否真有必要如此认真地描写充满肉欲的情节。”
有趣的是,沃尔特·费恩身上有很多作者自己的影子。
毛姆曾经说过,这个角色的灵感大多来自他的哥哥F.H.(我有系列文章《毛姆和他的哥哥们》)。的确,无论从外貌还是举止上看,两个人都极其相似。
但沃尔特也和毛姆很像。毛姆这样描述沃尔特: “他太难为情了。要是在晚会上,大家都开始唱歌里面保准没有沃尔特。他面带微笑坐在一旁,似乎也从中得到了快乐,但实际上他的笑也是装出来的。让人觉得在他心里这些自娱自乐的人根本是一群傻瓜。”
毛姆也是这样描述自己的: “众人的欢愉多少令我厌烦。当人们坐在啤酒屋里,或坐在顺流而下的河船上唱起歌来时,我一般会保持沉默……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有人挎起我的胳膊时,我总会稍微克制一下,告诫自己别把胳膊抽出来。”
他对沃尔特情绪激动、过于急切的做爱方式的描写,会让人忍不住想到多年前毛姆和维奥丽特·韩特那段笨拙的韵事。“在性方面,他是一个特别感性的男人。”维奥丽特·韩特说。
费恩夫妇和毛姆夫妇的家庭生活也有明显的相似之处,两个丈夫都天生不爱讲话,却偏偏都娶了个话匣子。和西里尔(毛姆妻子)一样,凯蒂“能一天到晚说个不停……他的沉默却常常浇灭她的热情。对于她说的闲话,他从来不搭腔,这让她很恼火。那些话题的确不需要特别回应,但是有人回应毕竟会让人高兴一些。要是外面下雨了,她就会说:‘雨下得好大啊。’她等着他说:‘嗯,是啊。’然而,他却像个闷葫芦。”
毛姆同一时期的大部分作品都有一个不变的主旨--不幸的婚姻,这部小说也不例外。
《面纱》里不仅费恩夫妇的婚姻不如意,查理也忍不住背叛忠实的妻子,凯蒂只是他一系列“小打小闹”中最近期的一个小情人儿。
凯蒂父母的关系也极不愉快,贾斯汀夫人是个残忍、愚蠢、野心勃勃的女人,她的丈夫同F.H.(毛姆哥哥)一样是个法官,孤独阴郁,被他的妻子和女儿们看不起。
特别值得玩味的是,贾斯汀夫人的南肯辛顿势利有细微的标准,香港的英国社区也等级分明。凯蒂难过地意识到,作为一名医务人员的太太,她的社会地位比她在家里作法官之女的地位要低得多。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势利,她总是微笑着说话。“就没人愿意劳驾到咱们家待上一会儿。”凯蒂生气地告诉丈夫,“我才知道,被大英帝国半岛东方航运公司代办处招待一顿晚餐让我有多高兴。”
诚然,等故事讲到梅潭府那段时,节奏就慢了下来,读者很快就会受够笑眯眯的修女和她们虔诚敬神、贵族出身的修道院院长。
但其余部分还是很吸引人的,三角恋情以一种催眠般的强度展开。这主要功归于毛姆的两大优点: 作为一名剧作家,他有一双对对话敏感的耳朵,以及探察心理真相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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