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3/5 晴 惊蛰
今天是农历二月十二,惊蛰了,天气很好。我出去的时候,竟然还有点热。路上的车流人流已经越来越多,早餐店之外,今天看到有部分饭馆开门了,虽然生意不好。
路上的行人已经有不戴口罩的,据说药店的预约口罩也由前几天的2.5元每个调到了1.7元。
先生的侄子问他要不要口罩?可以让他媳妇寄些给我们,说是早些时从韩国代购的,还有许多没出手。但我们平时不大出门,家里剩余十几个够用就行,且河南接连六七天零新增,也不着急要了。
二月十二,本来是大沟桥庙会的日子。妹妹昨天来说,我家的花婶打电话给她娘家侄子,问要不要去串会。侄子说别来了,都没准备。
农村人的习俗,年节之外,就是盼过会。每年的春秋季节,是庙会最多的时候。今天东家,明天西家。七大姑八大姨,婆婆家亲戚,娘家连襟,你来我家聚聚,我去你家坐坐,亲情就在唠嗑中慢慢滋长漫延。
跟庙会一块儿兴盛的,除了小商小贩,还有敲棒拉弦子,一家家逛着讨饭或者讨彩头钱的。一个庙会几个村子,挨家转一遍就是几百块的收入。毕竟亲戚们都看着,谁家主人也不好空手往外赶人不是?当然,也还有拉不下脸面狠得下心的贼来串会。但随着电子支付的兴起,他们的生意已经每况愈下了。
正如人说的,覆巢之下,没有完卵。疫情蔓延到现在,各行各业都是不能承受之痛。我家老大夫妻每年春季赶场演戏,一个季节的收入占全年的大头。如今春会不让办,剧团也就闷在家里。餐饮与酒店业更是如此。
昨天与朋友通电话,说在家闷了太久了想出去玩玩。一问之下说小城唯一可休闲的湿地公园四门紧闭,不让进人了。
今天只好去南街花园溜达。
远远看见有孩子在放风筝,花坛边有一个出售风筝的摊贩。走近了看,原来是我的发小秀秀。秀秀当年嫁了个志愿兵,女儿八九岁的时候丈夫转业回来,当年夏季就因为在田里灌溉遭遇雷电身故了。
秀秀后来不堪忍受丈夫去世后婆家人的挤兑,带着孩子去城里打工,若干年之后重新嫁到了东街。
“我43岁才有了我家老二。当时怀得很不容易,前三个月都是趴着不能动的。”我问起她的时候,她这样说。
由于湿地公园封了门,她这些年前进的货都压在了手里。孩子们都在家上网课,这些风筝也卖不动。
“在往年,这些东西都不知道卖多少了。一个春节都不够。”她说。
我们俩站在花园里聊天,聊到她大女儿大四了,考研成绩不理想,又不想就此工作。
“那就二战吧!”我们说,又扯起共同的好友霞,整了容,风风火火地干着国债,还兼顾一个轻钢房建筑公司,以及一个农产品期货贸易公司。
“你还没多大变化,她是变得跟原来完全不像了。眼也整,鼻梁也整,下巴也动了,那儿还看得出她以前的样子?”她说。
聊了半天,一直没有生意,她就想换个地方,要去鼓楼转转,我去健身器材处锻炼。
花园里树木枝头含了花苞,树下一簇簇一片片的阿拉伯婆婆纳,蓝色的小花开得很是热闹。宝盖草也开了花,紫色的花朵举起来,像极了一个个小喇叭。
潁松路上的红色大食堂还锁着门,恭贺新禧的春联贴在两扇门中间,没有扯动的痕迹。往日喧闹的豫都也仍然是孤寂的。
大食堂边上,丛丛翠竹里,一群鸡鸭鹅在土地里泡来刨去。它们倒凭空多延了时寿。
时间已经是惊蛰,地下的虫儿都要出来了。再有两周,春天就过了一半了,武汉的人们都还被封着,全国各地的人也半封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出门,才能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