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门来,家里电视开着,锅里尚冒着热气。
晚间新闻在说人工智能,看来罗胖所言非虚。
一口汤没喝完,她就抹着嘴醒了。咱呼噜呼噜的声音没控制好啊。
蒸屉上盖着菜呢,她边说边洗手要往外端。
算了,我困,喝口汤就行。
卧室里她已经安顿好,洗脚水正好微烫。
等我躺下时,客厅没有了声响。
侧身拿了电纸书看《浮生六记》,不一会儿就神游太虚。
我看见蓝天下原野里一片沙土,一男一女两个娃娃在玩尿泥。他们好像很开心。轻风吹过南边高冈,鸟鸣啁啾。
他们俩做的泥人儿,总不成。
终于男娃娃忍不住抓狂了,挥舞着小手把那些残缺不全的泥人都毁作浮土。女娃娃吓哭了,哭得抑制不住……
醒来时我一头汗。看看窗外,还是漆黑一片,拍拍旁边,她仍不在。客厅还有电视屏的光亮。
早几年,我们俩在父母的催促下,去过很多医院看过很多老中医,总不见她肚子有动静。后来家人都默契的不提这档子事了。
我们俩基本也不一起参加聚会,免得别人还得照顾咱情绪,说话费心费力,不放松。
在见到我同桌前,对于孩子她也并不太执着的想要。反正身体上也没说有毛病,顺其自然。
同桌十年不见,回来时带一大胖儿子,本人也更明媚热情,比起上学那会儿别有韵味,熟女嘛。
同学几家一桌子热闹非凡,都一对一对默契地没带孩子,熟的不能再熟的一帮子人。红酒啤酒连着荤话素话渐渐稠起来。
有一女同学取闹我,说让那谁胖儿子给你作干儿子吧!
旁边她也高兴的上前抱住那胖小子亲他脸,弄的两边全唇印儿了。同桌乐得满眼泪花晶晶亮亮。
我喊着大家莫乱起哄啊,这么郑重的事,还得他爸爸应许才好。
不用,不用了,离了。同桌刚说完,一圈人突然一声不发了。
打那天起,从未分床睡的她,开始经常在客厅榻上看电视到很晚,有时甚至一整夜不过来。
天一亮,我就爬起来,熬了黑豆薏米粥,端到她面前。我说你快吃,我去活动活动。今天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