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汪曾祺先生对曾子之描述亦赞赏有加,率性自然正是生活境界美的极致。
早七点,手工坊,一碗饺子,10只,量足够。里馅是芹菜肉末,热烫地出锅。虾皮,小葱,和着汤料,加点黄辣酱、醋,热气腾腾,很乐胃。这个点零下2度,小店外面,晨光熹微,影斜在顾客身上,暖场的感觉。
年前小镇的街道,略带平静,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
院士路沿街,陆续有学生逗留,三三两两,领了成绩单,有喜有忧。但毕竟放假了,父母的唠叨、鼓励与责骂,都不那么重要了。对孩子们来说,抛开了书本,有的是时间,小伙伴们约在一起,其实是快活的。要过年了,说什么,都是奔着喜乐和希望去的。
今天是学生返校的日子,也没我什么事,小春日和的,一个人在校园里走走。
行政楼前的台阶上,阳光很暖,不少学生在这里闲坐,等待,聊着,又一起玩去了。办公室里,班主任在发成绩单,谈心谈话,大抵是考得怎么样,假期里要读点书之类的话,口气与往日的已然不同。
体艺楼大厅里,工会的水果已经安排分类堆放,短信发了,等着大伙儿领取。车子进进出出,校园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这里的人们,开始有了放假的节奏。
骑车出校门的那一刻,有些恍惚,又觉得特别平静。我的职业告诉我,终于可以闲下来了,且有足够的时间,安顿自己~~在岁月沧桑的语言里,找寻自然,保持思考,回归日常而不耽于日常,收敛心性而不放纵内心。
水果搬回家,见媳妇正忙着晒衣物、花草~~她喜欢日头,家里搞清爽,享受子女归来的味道。
我搬了条靠椅,一条小凳子,坐到阳台上,晒太阳。我家的卷毛~~新近抱来的杂交贵宾,咬着我的裤脚,追着我。看样子,不陪它是不行的了。它嗯嗯的叫着,你把它托在手中,它就舔你,不停地舔你的手掌,还一个劲地往你身上蹭。你只好把头往后仰,直到它接近你的嘴,才把它放地上。如此反复,它累了,就自觉地躺在你拖鞋上,懒洋洋地睡去。
起风了,心就芜了,乱了。风其实还挺大,在小区五层楼的弄堂里,随处的溜达。你得随身调整自己的位置,以便逗留得更久些。好在阳光明媚,即使透过树叶,也有足够的温度暖你。
我从书架上捧了些书,放在栏杆上。我清楚,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尽早安放自己~~年的意味,家的味道,内心的声音,各种影像,逐一亮相。
这些年,这个时候,都是这样,在有闲的时间里,尽量让自己沉静下来,有所思考,保持一贯的清晰与简单。
于是,一切就自然而然了。不倦怠,不辜负;有所为,有所思。
媳妇开始收东西了。风凉了,阳光仍在,让人突然有些感动。
其实,一早,看到朋友“光阴的故事”的微信,“哲学就像一缕光,照亮你的人生。让你看清~~原先沉重得让你觉得无法呼吸的周遭,只不过是轻轻地裹着你的一层迷雾,只要你升起心中的太阳,一切自然清明……”心也有些静了。
晚上,洗漱完毕,上床,终于舒了一口气~~我的心,也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