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春来草木青,又见陌上杨柳色。
在天地清和万物更生的春天里,闺中女儿们分花拂柳,从诗经楚辞唐宋诗词中结伴走来。她们是披着薜荔系着女萝的女神,“既含睇兮又宜笑”( 《楚辞·九歌·山鬼》);是长安水边的雍容丽人,“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杜甫《丽人行》);是满怀喜悦与期盼,“春日凝妆上翠楼”( 王昌龄《闺怨》)的闺中少妇;是“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汉乐府民歌》)江南少女……她们美丽的衣裙将诗词晕染得明艳婉转,让岁岁相约的春色愈加灿烂生辉;她们单纯的笑声穿透千年的悠长岁月,让年复一年的春景更加曼妙生动。
走进春天的女儿是一幅缤纷的画卷。“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王观《卜算子》)。清澈的蓝天做背景,热闹的花草是点缀,而女儿才是那锦山秀水之间最生动绚丽的风景。她们“双鬓鸦雏色,单衫杏子红”(《西洲曲》)的嫣然风姿,让人顿生“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牛希济《生查子》)的移情。诗经中“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诗经·卫风·硕人》)的盈盈笑脸千年依旧,到了大唐岁月便有了“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崔护《题都城南庄》)的浪漫爱情故事。
走过春天的女儿是一曲悠长的笙歌。她们和着光阴时令的节拍,唱着婉转悠扬的歌“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古诗十九首》),声清音邈,明心悦耳,把一份思念遥寄远道。“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着江南岸”(欧阳修《蝶恋花》)怀抱一份朦胧的期待憧憬,暗生一份欲语还休的情愫,她们在蓝天碧水之间唱响生命的律动。她们歌声缠绵,笑语款款,经过处让每一道溪流都欢然灵动,每一朵花开都悠然有声。
走在春天是女儿是一首秾丽的诗章。“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杜甫《丽人行》)她们穿上最美的锦衣华裳,临水照倩影,对镜贴花黄,与缤纷盛大的春天相约,绽开积蓄了一个冬天的抑扬顿挫起转承合,举手投足间便写就了丽人行的长歌。偶然一朵野花入眼,一片清风拂过,忆起当年庭院深深,杨柳堆烟,无数美好故事情怀一一如在眼前。偶尔也会有“悔教夫婿觅封侯”(王昌龄《闺怨》)的悠然叹息,有“红消香断有谁怜”(《红楼梦·葬花词》)的叩问,这些小忧伤小寂寞总在她们的眉头心间,是她们欲说还休的心事。转眼春又将归,岂能辜负这春和景明的光阴,于是把平仄对仗嵌进生命的吟咏,便有如花诗意的翩然盛放。
“烟开兰叶香风暖,岸夹桃花锦浪生。”(李白《鹦鹉洲》)多少岁月随风而逝,而春光明媚依旧,与春天一同走来的女儿们也美丽依旧。她们的风情笑容在春日里恣意蔓延,有幸被一卷卷诗词负载,惊艳了时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