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一篇临终关怀的文章,不禁生出一些感慨。
作为母亲和女儿,我感觉人生有两个阶段最难。一个是陪伴刚出生的孩子。一个是陪伴逐渐老去的父母。
婴儿出生,对于逐渐被社会驯化的成年人来说无异于面对一个外星人。我们很难放下我们几十年学会的本领,逻辑,思考,回归本源,与一个纯然的赤子产生深度的链接。以至于孩子长大的过程就成了家长养育自己的过程,没有个几十年很难成长为一个理想的父母。还要讲究机缘,或许今生都不得其道,还要下辈子继续来修。这个过程我理解就是遇见真实的自己的过程,可以看到进步,却永无止境。
父母的衰老亦然。不得不面对很多无力感。想起在姥姥去世前最后几个月,父母为了照顾姥姥筋疲力尽,因为他们也都是退休的老人了。父母的衰老,还有邻人的重病,死亡无不另步入中年的我警觉。如何面对他人的死亡必将决定了一个人如何面对自己的死亡。有一段时间,我对临终关怀这个议题特别感兴趣。冥冥之中总感觉有一种天赋的直觉似乎可以去陪伴一个人的离开。但其实非也。我依然相信我有这个潜力,但是依然有很多自己要独自面对的课题。这是我在医生职业生涯中一次次历经别人的生死时感受到的。
能不能陪好孩子,能不能陪好老人,是检验你独处的能力,检验你对自己有多少理解和允许的能力。这一刻,所有的虚假都会无处遁形。你是什么,你便会感受到什么。这份照见是父母和孩子这辈子给我们的最好礼物,不可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