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K1108味道格外销魂。
坐我旁边的妹子身上略带甜味的香水,对面阿姨抱着泡面桶吃的很是欢快,少女甜香和泡面油腻辛辣气味混合在一起,莫名的让人想吐。我就在这销魂的味道中慢慢安抚着不适的胃部,也不合时宜的想起你。
“所有漂泊的人生都梦想着平静、童年、杜鹃花,正如所有平静的人生都幻想伏特加、乐队和醉生梦死。” 萨冈的这句被引用烂了的话,我理解的是人总想拥有自己没有的特质,总被与自己属性相反的人深深地吸引。我记得你高中微卷的短发,夜光下灿若星辰的眼眸,麦色的肌肤,爱穿的蓝色,猫一样的矫健,常用的乐扣,甚至几年前还是塞班系统的诺基亚。
车上检票的哥哥很帅,一车厢女生的目光都紧紧的黏着他,直到他走出这截车厢,姑娘们还在不停的探头张望。帅的男生相当吸引人,小时候读莫泊桑的《一生》,男主于连帅到:“引的少女羞红了脸庞,客厅里的贵妇偷偷瞄看,街上的卖花姑娘频频向屋里张望”。那么,以前你在我眼里,也是这般迷人。
我追逐的梦想是什么?你身上吸引我的特质又是什么呢?直到去年开始听谢天笑,我才稍稍明白些,我追求的无非是在青春期抑郁症倾向严重时,一股积极向上充满阳光的力量。我深深的迷恋着自己身上稀缺的能量,并把企图自我改变的强烈念想理解为爱。夜里的火车将黑夜的寂静隔在窗外,却叫我更加向往那空无一人的黑夜。聂鲁达说:“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就像你已远去。”我没有像他一样能去挚爱的恋人,黑夜里只能看到:你已远去,我喜欢你,远去后的寂静。
高中以后我去复读,没再见过你,最绝望的时候,有次情绪失控,准备奋力一头扎进路上行驶的车轮下被同学拉住,而后同学拖着我去买酒。几乎是天天的,我们拎着下酒菜逃课回寝室拼白酒,酒瓶倒空了卯足全力能扔多远扔多远,轮到我扔的时候,瓶子去的方向多半是校长办公室。年少莫名其妙的抗拒学校,抗拒学习,痛苦到灌酒都灌不醉,但难得的能睡个好觉。就从那时养下的习惯,写东西写不下去了,倒半杯伏特加,拿新鲜的柠檬挤进汁儿去,柠檬清香的酸味儿盖得住伏特加较冲的酒味,喝到四口或五口,酸涩直抵头顶,灵感就被激的满满当当。
可捉弄人的是,我最绝望的时候,竟是最迷恋你的时候,不异与落水的人与最后那根稻草。对你,我认为自己是坦坦荡荡的,事实往往是唯唯诺诺。我又认为我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事实完全相反,就那么成为底气不足的歇斯底里。唯一能确定的,是我真诚待你,从未虚假。我从没了解过你,你也没给过我机会。
多年后我不再迷恋你,绝境中慢慢摸索到了向前走的力量,抖下身上的尘土,我竟也可以积极向上的,让自己充满力量。不管我是否承认,这个未开始的,也不可能开始的故事,领着我看到了,明媚的太阳。
未去的城市,未读的书,未行的路,未见的人,火车未到的铁轨,我未找到的恋人,你未看到的未来。就像这夜车一般,它虽到达过无数次终点,但它仍在黑夜中,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