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弟弟大五周岁,80年代后期弟弟出生的那个晚上,我还记忆犹新,那时候农村的房子是套间,妈妈跟接生婆在外间努力着,我还小跟爸爸在里屋焦急的等待着,近天亮的时候小男孩呱呱落地了,按理说出生在农村,且还是我们家唯一一个男丁,那得多重视呀,相反我家的重男轻女的观念一直都不是很强烈,弟弟后来也没有得到男丁的优势优待。我的记忆,体现他优势就是爸、妈闹离婚那会儿,爷爷主张一定要让妈妈带弟弟,这样婚就离不成。
弟弟在襁褓中时,妈妈规定我每天6点钟必须回家帮照看弟弟,妈妈要做饭。那时候的感觉是那么清晰,每天跟小伙伴玩得正尽兴,意犹未尽时,6点钟到了,无奈要回家看弟弟,妈妈把他用小被包好,我小大人般抱着弟弟,可那时候的他却是个爱哭鬼,把他挤到炕角哭个不停,如果这时邻居大哥哥、大姐姐来了,简直就是我的救星。这样的日子下来,弟弟成了我的跟屁虫,小伙伴不喜欢我带着弟弟,我也不情愿带着他,记得一次,我为了避开他,把门锁上在屋里玩,他在外边不停的敲击窗户玻璃,最后玻璃碎了,把自己的小手都划破了,鲜血直流,因为这些,我没少向妈妈投诉不愿意带着这个小跟屁虫。
记得那会儿妈妈离家了一段时间,我们2个由奶奶照顾,记得一次弟弟坐在炕上睡着了模样,甚是可爱,犹为可怜,没妈妈的孩子,就是这样,缺少了母爱,缺少了教育,成了别人眼中的野孩子,那会儿玩的时兴圆圆的纸牌,不知道弟弟怎么偷别的小朋友好多纸牌,我知道了,他很害怕,不让我说出去,我立事的早,觉得这可了得,发展下去弟弟还有将来吗,一定要及早纠正、及早教育,告密肯定是我的行径,这一举行引发自此弟弟不跟我犯话,多久不记得了,但印象是好久好久,他才多小的年纪呀,性格够倔强吧。
庆幸有弟弟,爸爸妈妈最终还是在一起。但后来爸爸投资失败,爸爸、妈妈带着我拿着三个铺盖卷投奔了哈尔滨的小姨,弟弟因为还小要读书,扔到了农村奶奶家照顾,几年的光景,虽然每年放暑假也会来跟我们相聚,但时间、距离还是冲刷着成长中小孩的陌生感,相信这几年弟弟成长中,爸爸、妈妈的缺席,对他的性格一定很影响很多。
再后来呢,阴差阳错中全家人除了我,户口都转到了哈尔滨,弟弟也理所当然可以在哈尔滨读书,日子就这样随着我们的成长流逝着。我对于弟弟心中是充满愧疚的,被所认为的对干涉着弟弟一件又一件事情,他来哈尔滨前要去当兵,我那会偏认为当兵太苦了,怂恿爸爸、妈妈不同意。现在说来,男人一生中不当兵是一大憾事,军营生活对一个人塑造是多么的正向,良好习惯的养好,吃苦精神的锤炼。
而更让我陷入深深自责的事,弟弟后来跟我在同一家电信工程单位,那时候公司改制,又自以为是认为弟弟一直在那个单位不会有大发展,而那会儿家乡呢大力发展长兴岛,绘制的蓝图一片向好,不知道什么鬼使神差,我偏要让弟弟回去,鼓动妈妈让弟弟回去读书再分配,心中想像的一片美好,那会差点儿我也回去了,真是要了父母的命了。弟弟是不愿意回去的,辞职之前单位派他去非洲出差,我当时就那样决绝,认为回去就是出路。弟弟辞职了,回去读书,又回到了奶奶照顾的时境。我还在那个单位,出现了单位发展一片大好,而弟弟读三年书将来的分配就是工人,强烈对比让我产生莫大的自责,与弟弟对话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去干涉他的人生,那会自责的眼泪不知道哭了多少回,真是伤心不已,而弟弟一直都是安慰我,没对我产生一丝抱怨。而后来呢,长兴岛的大前进脚步停滞了,也就影响了弟弟的分配。弟弟又回哈尔滨了,等于在他的人生中浪费了三年的光景,找工作也要重新出发,这样的结果都是因为我。
对于弟弟,我总希望他好,苦于我的有心无力,总是在这样的想法中呐喊,在这样的思绪中愁畅。而我们性格又是缺少个闯劲,对于这个社会,显然是不讨便宜的。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我嫁人回到了家乡大连,现在弟弟陪在爸爸、妈妈身边。不知从何时,我们彼此不欣赏,发展成了一年都不会通话几次。我生气他安于现状,痴迷游戏,工作轻闲为什么不趁年轻多努力。生气他三十好几了,不找媳妇成家,成了家人的心头痛。我们几个孩子中,他最孝顺爷爷、奶奶,这个孝顺却仅限在年、节给他们钱。而爷爷、奶奶八十好几的人,殊不知他娶媳妇是他们此生唯一心愿了,而他却总是不急不急来搪塞我们。弟弟认为我性格懦弱,为他人而活,自己太不自由。我们这样彼此不欣赏的,彼此恨铁不成钢的,彼此牵挂着。
这样的矛盾一触即发的,我呢,对于他总是长姐的姿态,之前总是训话的语气,后来改成了劝解的语气,可是就是触动不了弟弟。爆发了,我让他有时间帮妈妈下载个淘宝APP,他说他忙,我说你有时间给整不急,他还是忙,忙没时间,我想到他的忙就是沉迷游戏,心火怒烧,开始了我的痛斥,弟弟呢,居然把我拉黑了。这把我气的,之前动不动就不跟我说话,现在居然把我拉黑,尊重不尊重人呀,到如今也不能释怀。
我反思自己有能力帮就付出,能力之外的就不要过多干涉,这也是我一直坚守的原则,可是到弟弟这里却总是失效。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我会不断向妈妈了解弟弟的近况,男女姐弟情始终像隔着一张纸,捅破了,也难以再复制出小时跟屁虫的亲切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