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 简介
1938年,在中国西南边城昆明,诞生了一所特殊的大学,由国立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私立南开大学合并而成,这就是西南联合大学。西南联大仅仅存在了九年时间,但是其成就与光辉,已经逾越了时代和疆域的界限,成为奉献给整个世界的丰厚遗产。毕业学生3882人,却走出了8位两弹一星元勋、2位诺贝尔奖得主(杨振宁、李政道)、173名两院院士、100多位人文大师。
系列纪录片《西南联大》由徐蓓导演,由云南省委宣传部与中央新影集团联合出品,一共5集,每集52分钟,分别为《八音合奏》《刚毅坚卓》《大学之大》《火的洗礼》《嘉荫长留》。当晚展映了第一集《八音合奏》以及第五集《嘉荫长留》,讲述了西南联大由清华、北大、南开联合组建,“八音合奏,终和且平”的历史故事,展现和解读这所大学所具有的永恒魅力和精神力量。
l 笔记
国立西南联合大学 校训:【刚毅坚卓】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烽火连八载。弦歌壮古今。
有一种老师叫做“先生”
有一种教育叫做“通识”
有一种研究叫做“无畏”
有一种故乡叫做“云南”
有一种情怀叫做“天下”
一国家当动荡变进之时,其以往历史,在冥冥中必会发生无限力量,诱导着它的前程,规范着它的旁趋此乃人类历史本身无可避免之大例。我们一定要和平,一定要和平,别的算不了什么。
千秋耻终当雪,中华兴须人杰。
❃ 第一集:八音合奏
农人忙着耕耘、播种、收获,渔人得在运河里撒网捕鱼,女人得纺织缝补,商人忙着买卖,工匠们忙着制作精巧的成品,读书人则高声诵读,默记“四书五经”,然后参加科举。中国有成千上万这样的村落,共同的文字,共同的生活理想,共同的文化和共同的科举制度则使整个国家结为一体,而成为大家所知道的中华帝国。
1891年张伯苓就读北洋水师学堂,1895年甲午战败,因无船实习赋闲在家。1898年英国继日德后强租威海卫,三历国耻而决心投身教育,与严修共创南开中学堂。1917年赴美哥伦比亚大学研究教育学,与蒋梦麟成为同学。1919年回国后,建立南开大学并任校长。
1907年蒋梦麟就读南洋公学,其总教习为清末翰林蔡元培。1909年赴美入读加州大学,1912年于哥大攻读教育学博士。1919年被时任北京大学校长的蔡元培聘为教授,1921年成为蔡校长的继任者。
1907年梅贻琦就读南开中学堂,师从退伍海军张伯苓。1909年通过庚款留美项目,考入伍斯特理工学院。1919年入职清华大学,曾向张伯苓抱怨,对教书没有兴趣。张伯苓说,教半年就没兴趣,年轻人要能忍耐,回去教书!1931年,出任清华大学校长。
1937年卢沟桥事变,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北大、清华、南开受命组成长沙临时大学。1938年再迁昆明,改称国立西南联合大学,三位校长共任校常委成员。日后,张伯苓用天津话给蒋梦麟说:我的表你戴着(你代表我了)。蒋梦麟则给梅贻琦讲:你年富力强,要多担重任。因清华在经费和师资上留存最高,梅贻琦成为西南联大的掌舵者,而这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于“张的退,蒋的让”。
本集结语,源自冯友兰题写的《西南联大纪念碑碑文》: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喜人所言,今有同慨。三校有不同历史,各异之风学。八年之久,合作无间。同无妨异,异不害同。五色交辉,相得益彰。八音合奏,终和且平。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西南联大》
我的童年教育,可以说主要是记忆工作。
——蒋梦麟《西潮》
面必净,发必理,衣必整,钮必结。头容正,肩容平,胸容宽,背容直。气象,勿傲,勿暴,勿怠。颜色,宜和,宜静,宜庄。
——严修《南开中学堂》镜子箴言
不慌不忙不喜不忧。人称之为“寡言君子”。
——《徐若陶自述》梅先生
生斯长斯,吾爱吾庐。
——《梅贻琦自述》
·严式家馆——南开中学堂——天津南开学校——天津南开中学
·南开大学
·北京大学
·游美学务处临时办公处——清华学堂——清华学校——国立清华大学——清华大学
代际之间的转化:
第一代办大学:进士,状元(旧知识分子)
第二代领导者:到过西方留学过的
严复——北大首任校长
蔡元培——第三代领导者:领导者的代际转化,充分的世界化,充分的现代化
西南联大常务委员会三常委:
·T——清华——梅贻琦(年纪最小)
·P——北大——蒋梦麟(大3岁)——让
·N——南开——张伯苓(大13岁)——退
长沙临时大学 = 国立清华大学 + 国立北京大学 + 私立南开大学
1938年再迁昆明,改称“国立西南联合大学”
我的表你戴着(天津话)=
你就代表我了
——张伯苓
先生答道:“再炸再修”
——张伯苓
唐梅宋柏元杉
❃ 第二集:刚毅坚卓
当象牙之塔的师生真正走向战乱中国,在跨越湘、黔、滇三个省份,行程三千多里的行走当中,他们真正了解了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和人民,他们的意志得到磨砺,心灵受到震撼,思想得以升华。这次行走成为了联大师生的共同精神财富,“刚毅坚卓”得以成为联大校训。而这四个字,正是联大师生在昆明办学八年的写照:他们经历轰炸、贫穷、病痛,却从未间断过教学与研究。
·陈寅恪
1937年日本军队占领北平,清华教授陈寅恪之父陈三立听闻后大放悲声:苍天何以如此对中国也!随后,这位85岁老人拒医禁食,以死殉国。此时的陈寅恪不仅背负丧父之痛,还因右眼视网膜脱落急需手术治疗,应留京处理家事休养生息。然而,陈与妻子彻夜商榷,不愿日后为日本人做事,丢了中国人的骨气,决定携亲眷随校南迁,用剩下的一只左眼坚持自己的教育工作。
1944年12月,陈寅恪左眼视网膜脱落,从此双目失明。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陈寅恪曾写下如此诗篇:
降书夕到醒方知,何牵令生见此时。
闻讯杜陵欢至泣,还家贺监病弥衰。
国仇已雪南迁耻,家祭难忘北定时。
念往忧来无限感,喜心题句又成悲。
·闻一多
1938年初,日军进犯中国腹地,长沙临时大学南迁昆明,清华教授闻一多报名参加了师生步行团,跋山涉水三千余里。他人不解为何大教授要自讨苦吃,他回应说:“我在十五岁以前,受着古老家庭的束缚,以后在清华读书,出国留学,回国后一直在各大城市教大学,过的是假洋鬼子的生活,和广大的山区农村隔绝了。虽然是一个中国人,而对于中国社会及人民生活,知道的很少,真是醉生梦死呀!现在应该认识认识祖国了!”某种意义上,这次行军是闻一多思想左转的起点。
闻一多在联大先后教授十余门课,极受欢迎的是古代神话课。不单是文学院的学生来听讲,连理学院、工学院的同学也会穿过整整一座昆明城来上他的课。汪曾祺在《人间草木》中写道:“闻先生是一个好演员。伏羲女娲,本来就是相当枯燥的课题,但听闻先生讲课让人感到一种美,思想的美,逻辑的美,才华的美。听到这样的课,穿一座城,也值得。”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昆明城内物价飞涨。闻一多迫于生计,开始撰文刻章以贴补家用,切身体会到了百姓之不易,他反思道:“我这一二十年的生命,都埋葬在古书古字中,究竟有什么用?现在,不用说什么研究条件了,连起码的人的生活都没有保障……国家糟到这步田地了,我们再不出来讲话,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只有一条路,革命。”
1946年7月11日,爱国人士李公朴惨遭国民党暗杀,15日闻一多在其追悼大会上做了最后的演讲:“这几天,大家晓得,在昆明出现了历史上最卑劣、最无耻的事情!李先生究竟犯了什么罪,竟遭此毒手?他只不过用笔,用嘴,写出了、说出了一个没有失掉良心的中国人的话!”当时在场的云南大学学生余丹及时记录下了讲稿,如今已是88岁耄耋老人的她依然感慨:闻先生的话历历在目,多少年都忘不了。1946年7月18号,闻一多被国民党特务枪杀于昆明街头。
本集结尾曲《也许》的歌词,源自闻一多写给女儿立瑛的葬歌:
也许你真是哭得太累,
也许,也许你要睡一睡,
那么叫夜鹰不要咳嗽,
蛙不要号,蝙蝠不要飞。
不许阳光拨你的眼帘,
不许清风刷上你的眉,
无论谁都不能惊醒你,
撑一伞松荫庇护你睡。
也许你听这蚯蚓翻泥,
听这小草的根须吸水,
也许你听这般的音乐,
比那咒骂的人声更美。
那么你先把眼皮闭紧,
我就让你睡,我让你睡,
我把黄土轻轻盖着你,
我叫纸钱儿缓缓的飞。
观晚霞,至美。
——吴宓
从长沙到昆明长途跋涉的第一步,使他走向了殉道之路。
——历史学者易社强(美)《战争与革命中的西南联大》闻一多
快一个月了,没有吃茶,只吃白开水……回来在饭后泡了一碗,总算开了荤。
——闻一多致妻子高孝真信
食于斯,寝于斯,读书于斯,做研究于斯。
那时,我的身份是清高教授。呜呼,清则有之,清者清汤之清,而高则未也。
——华罗庚自述
刚毅坚卓
——西南联大校训
❃ 第三集:大学之大
1937年7月,天津人杨苡高中毕业,她的成绩本可以让她被保送南开大学,可是突如其来的七七事变,让她无书可念。几个月后,她得知由清华、北大、南开共同组成的长沙临时大学迁往昆明,更名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便决定乘船离开天津。
·求学之路
1937年8月淞沪会战上海失守,17岁的高二学生汪曾祺告别江苏南菁中学,随家人流落到高邮远郊村落的一座小庵(即其日后作品《受戒》里的荸荠痷)。1939年他通过海路几经辗转,就读于西南联大中文系。
1937年12月13号日本占领南京并屠杀城中百姓,16岁的许渊冲受到震动遂离开老家江西南昌,1938年考入西南联大外文系。
1941年17岁的北平少年邓稼先考入西南联大物理系,与曾共同就读北京崇德中学的杨振宁分到一班并成为挚友。
中国各地的学子,历经各自的颠沛流离,终于在陌生的内陆高原,与自己的大学相遇。
·学有建树
1938年11月,前湘军士兵、北大旁听生、破产报馆主编沈从文,被聘为西南联大中文系副教授,讲解各体文习作、创作实习和中国小说史,汪曾祺选修了所有的三门课。一次他写了篇小说,自认为对话写得很诗意、哲理。他拿给沈从文批阅,沈回复:“你这不是对话,是两个聪明脑壳打架!”从此他知道,对话就是人物所说的普普通通的话,要尽量写得朴素,这样才真实。
多年以后,汪曾祺写出了很多像老师沈从文一样“平淡的、没有脑壳打架”的文字,被称为“中国最后一位士大夫”。
1941年10月,许渊冲报名参加了战地服务团译训班,1942年被分配到航空大队机要秘书室,负责翻译每天昆明行营的军事情报。一日,许渊冲看到情报说日本一艘军舰到达海防,登陆士兵多少人,飞机多少架进驻河内机场,他火速将译文送到陈纳德的指挥室。第二天日军空袭时,飞虎队早有准备。他在日记中回忆道:“我只听见飞机爬高的呜呜声,机枪扫射的啪啪声,一架架画着一轮红日的日本飞机,尾巴冒出一团团浓烟,被击落在西山滇池上空。”
1983年62岁的许渊冲回到北京任北大教授,他开始以每年至少一本新作的速度,英译了大量中国古典文学作品,如《诗经》、《楚辞》、《唐诗》、《宋词》、《元曲》、《中国四大名剧》等。2014年,国际译联把亚洲第一个“北极光”杰出文学翻译奖授予了93岁的许渊冲。
1948年邓稼先赴美留学,再次与同窗好友杨振宁相遇。1950年邓稼先获得博士学位后,决定归华报效祖国。1971年获得诺贝尔奖的杨振宁回国,与已成为中国原子弹研发事业领头人的邓稼先重逢,他问道,有没有美国人参与中国原子弹的工作。邓表示应该没有,但会再去证实一下。不久邓回信说:“我已证实,除了最早于1959年底以前曾得到苏联的极少援助以外,中国原子武器工程没有任何外国人参加!”
多年后,杨振宁对此回忆说:“邓稼先的回答,让我热泪满眶。事后我追想,为什么会有那样大的感情震荡,是为了民族而自豪?还是为了邓稼先而感到骄傲?我始终想不清楚。”1986年7月29日,长期受到放射性物质伤害的“两弹元勋”邓稼先在病痛折磨中溘然长逝。
中国各处的宁静,都终结于1937年的炮火。
——旁白
L——联,P字好,T字香,N字没人要。
——杨苡翻译家
就这样,中国各地的学子,历经各自的颠沛流离,终于在陌生的内陆高原,与自己的大学相遇。
——旁白
闻先生的课可以抽烟。闻先生打开笔记,开讲。痛饮酒,熟读《离骚》,乃可以为名士。
——汪曾祺《人间草木》
听这样的课,穿一座城,也值得。
——汪曾祺
一条大路通云南,去时容易转时难。去时阳鹊未下蛋,转时阳鹊叫满山。
——闻一多录下的贵州安顺民歌
前士兵,北大旁听生,破产报馆主编沈从文,经人推荐,受聘西南联大中国文学系副教授。
——旁白
沈先生说,你这不是对话,是两个聪明脑壳打架。
——汪曾祺《人间草木》
抗战要胜利,国家要富强,要民主。
——彭珮云西南联大社会系学生
中华兴,须人杰
——西南联大校歌
千秋万世,长乐未央。
为往圣继绝学,真正的大学,才能让中华文脉不断。
——《未央歌》歌名来源
Makethemosteveryday。
每一天,一定要做到最好。
❃ 第四集:火的洗礼
1938年的秋天,日本军队陆续占领广州和武汉。至此,中国的大片领土沦陷。在昆明的街头,不断出现来自沦陷区的青年学生。他们冒着生命危险,穿越一道道火线,只是为了在中国找到一张安静的课桌。然而,远离战场的云南真的安全吗?
我虽可以忘记我是人,而我不能忘记,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我深知道我这本书,有旧瓶装新酒的毛病,其所以明知故犯之者,就是因为我要把一部分,对于这些名词的感情,转移到这本书一部分的概念上去。
——西南联大教授金岳霖《论道》
一国家当动荡变进之时,其以往历史,在冥冥中必会发生无限力量,诱导着它的前程,规范着它的旁趋此乃人类历史本身无可避免之大例。我们一定要和平,一定要和平,别的算不了什么。
——西南联大教授钱穆《国史新论》
中国人的生活是靠土地,传统的中国文化是土地里长出来的。
——西南联大教授费孝通《土地里长出来的文化》
轰炸是火的洗礼,咱们的民族,咱们的国家,像涅槃的凤凰一般,已经从火里再生了。
——西南联大教授朱自清《论轰炸》
❃ 第五集:嘉荫长留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昆明南屏电影院,一场群架,箭在弦上。原因是一名外地观众模仿云南话,给正在放映的一部外国电影加了戏谑的旁白,因此惹恼了在场的云南人。1938年5月,云南本地最大的两家报刊连篇累牍地刊发声讨文章,声讨对象是一位作家,他此前曾在一篇文章里把云南人比喻成牛,令云南人感到受辱。这位观众和这位作家,都来自西南联大。
此地但无烽警,便是桃源。苟能国难平息,生活安定。在此亦可乐不思蜀也矣。
——吴宓日记
本校同人不敢希冀培植天才,但不践踏天才。
——黄钰生自述
西南联大师范学院,留昆明独自办学——昆明师范大学——云南师范大学
唯我国家,亘古亘今,亦新亦旧。旷代之伟业,八年之抗战。已开其规模,立其基础。
今日之胜利,于我国家有旋乾转坤之功。而联合大学之使命,与抗战相终始。
万物并遇而不相害,天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伟大。斯虽先民之恒言,实为民主之真谛。联合大学以其兼容并包之精神,转移社会一时之风气。内树学术自由之规模,外来民主堡垒之称号。联合大学之终始,岂非一代之盛事。旷百世而难遇者哉。
——冯友兰《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纪念碑碑文》
l 短评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这是一段难忘的岁月,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国家和个人命运紧紧相连。国立西南,三校同存,八年之久,合作无间,五色交辉,相得益彰,八音合奏,千秋文脉。
在这个时代,“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一时盛行。那时的师生不再囿于个人选择,义无反顾乃至理所当然地投身救国,心里都有一团炬火。钱穆在破庙中撰写《国史大纲》,闻一多在街头慷慨演讲,陈寅恪为随校南迁舍弃了一只眼睛,查良铮投身中国远征军穿越过野人山……他们“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他们就这么做了,好像中国的知识分子就本该如此。
镜头下,硝烟弥漫的云南昆明,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联大师生虽辗转颠沛,流离失所,朝不保夕,但却从未放弃过对学术的追求,对文脉的保护与传承。无数优秀的翻译作品和理论思想文章,随着他们的足迹流向四面八方。“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勾勒出西南联大,这个乱世中的桃花源,这个当时所有学子的思想圣地的宁静与美好。
梅贻琦先生曾说,“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国立西南联合大学。”是的,天时地利人和,也再造就不了第二个“学术包容,学风自由”的西南联大,它将永远地铭刻进历史,成为高山仰止般的存在。在每一段回忆结束后,那短暂的沉默,安静舒缓低沉地音乐开始响起,像是一种致敬,一种沉思,抑或是一种宏大叙事收拢后的内心潮涌,人们从中感叹着过往,回念着老一辈人艰苦执着的精神,并继承着先辈的品格,为中华民族的富强而砥砺前行。
“中兴业,须人杰。”联大的校歌依稀回荡在耳边。西南联大的先生们,教明德,述致知,行于微渺,著于磅礴,“寡言君子校长”梅贻琦,“国学大家”陈寅恪,“文学大师”沈从文,“事必躬行”朱自清……他们,凭一腔肝胆,肩育才之责。西南联大的学子们,见贤思齐,勤学善思,刚毅坚卓,崇德向善,“工业报国”的王希季、郑哲敏,“两弹一星”的邓稼先,“诗译英法唯一人”的许渊冲……他们,怀一腔热血,将此生许国。白玉无瑕,孰为珪璋,少年如玉,师者锲之,方成琼琚。师者与学者相辅,成民族之脊梁,承民族之希望。在那个特殊的时代下,一代人的坚守,一个民族的坚守,一条中华文脉的源远流长。
西山沧沧,滇水茫茫。千秋耻,终当雪,学子痛,何时灭。多难殷忧新国运,动心忍性希前哲。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热泪盈眶,唏嘘不已。风骨不再,斯文难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