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存着几张老照片,90年代的,十六七岁,穿着30块的格子套装,傻傻的青涩。
两三年前,宏敏姐姐从家里的相册中翻到,拍了丢给我。她说给我送来,我也曾表示去她家取,却都没有兑现。日子就这样溜走了,前几日,她又给我发了一遍,约定今年我生日的时候作为礼物送我。
拍照的地点是在她家,也不记得是无意间拍的还是抓拍的了,总之,成为一份记忆定格在青春年少里。
那时的我们,无忧无虑没心没肺。晚自习考试,巴望着停电,这样就能够以没有蜡烛唯有凑一堆,合作答题。周日晚自习,午饭后早早到了学校,扎一堆打扑克,打到忘了时间,班主任站在眼前了,才扔了扑克撒丫子往教室跑。索然无味的课,常常偷看小说……
床下的抽屉里,全是相册。有的皮都掉了,偶尔翻看,一两个小时很快就溜走了。
小学时,有一张黑白照片,从低到高一字儿排队的四个姑娘,以此来见证友情。侯小燕、我、李红、梁金玲。我和李红后来读同一所初中,还有交集,现在都做老师,还有联系,那两个,都不知道在哪里。想想小时的姐妹誓言,蓦然明白什么是过眼云烟。
初中的班干部照,有三两个甚至都叫不出名字来了。看着其中的自己,穿着姐姐的旧衣裳,寒颤颤地站在后面,都想穿越时光,去抱抱那时的自己。如今,一个个人到中年,群里有些还能相见,聊得到,有些,多年未曾谋面。也许,其实并不远,只是乡音已改白发生,相见无相识罢了。
师范拍的照片相对多,那张乡党合影和我毕业前夕在校门口拍的合影,最难忘。合影里,是我平生第一次穿高跟鞋,18块,当年的马道巷买的。人生的第一次,大概应该值得被记住。那张独照里,粗粗的麻花辫,既有效证明我的头发也曾葱茏茂盛过,也有力地说明我一直面如满月,即便80斤也不小。
工作了,和要好的海燕姐站在初夏的校园里,“满架蔷薇一院香”,衬着我俩的红马夹,盈满欢喜。和孩子们一起拍的合影,我穿一身牛仔衣裤坐在中间,她们和他们簇拥着我,笑容灿烂。转眼,八九岁的孩子,都过了而立之年,为人父母;我也从孩子口中的小姐姐,变成了中年妇女。再聚首,岁月何曾绕过谁呢!且行且珍惜。
结婚了,那时的婚纱照,真心拍的不咋滴。十周年纪念日,带着女儿,又拍了几张。相约,每十年拍一组,这不,再有两年就满二十年了呢!女儿已经长得比我高了,我想不老都难。
去年春节,拍了套个人写真,留下2018的中年芳华。上周六拍掉了给女儿秒的套系,人家不愿意拍,我只得自己去拍了。发现有时需要,居然找不到一张合适的照片,所以,该拍还是得拍点。留作以后老了,坐着摇椅戴着花镜,一页一页慢慢翻过,回味逝去的时光。想象一下,阳光斑驳,树影婆娑,满头银发的自己,和蔼从容,沉浸在老照片背后的光阴里……是不是很有画面感呢?
田玲写于2019年4月2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