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迎战克敌,策略引领胜利 | 白话《虎钤经》01

《虎钤经》是中国宋代著名兵书。“虎”为“虎符”,即“兵符”,“钤”即“锁钥”,《虎钤经》即为开启兵符锁钥之书,掌兵权者应备之经。许洞撰。共二十卷、二百一十论。该书始撰于宋太祖建隆二年(961年),完成于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年)。现存有明嘉靖刊本及清《四库全书》等刊刻本。

《虎钤经》吸收了《孙子》和《太白阴经》的精华,使之更加通俗易懂;根据天时人事的变化加以推衍,既祖述古人,又有作者的见解。

卷一

  天的变化,消长万物,契合地之力,才有形成。天贵而地贱,天动而地静,贵者运机而贱者效力。上有其动,而下行其地了。因此知道天对地的施予不是专一的,知道地对天的应答有常理。生机动则应之以生,气机动则应之以气。机正则安宁,机乱则不顺。万物排列形状而否泰交著,见之于地了,岂止是地造成的吗?大概是天道内动而地道外动的原因吧。王者,是天;将领,是地。将领,是天;士兵,是地。我,是天;敌人,是地。从这里去了解他们的行动,所以胜败就可以知道了。

王对于将,境外是寄托大事的,选择贤人授权,举用起来毫不犹豫。将领必然内应其正,外务其顺。应以正则军纪严明,务以顺则臣节贞正。举起来抵御敌人,哪有尸横遍野的祸患呢?君依靠智谋而自用,倨礼而傲下,授权不是选对人,任用人不诚信,将不正应,内包犹豫之惑,外丧驭众之威了。举起来抵御敌人,难道有免除丢失队伍的凶祸吗?军队的成败表现在将领身上,难道是将领造成的吗?

将领的任用,智敌万人,如果没有万人之用,与愚者相同了;勇冠三军,如果没有三军之用,与懦者相同了。善于做将领的正规而能变化,刚毅而能体恤,仁慈而能决断,勇敢而能审慎,以策驭吏士,未有不能振拔勋业,以戡祸乱的。与此相反,那么吏士外无攻势,内多离散的形势。勇敢或胆怯表现在吏士身上,难道是吏士造成的吗?

我对于敌人,功拔战胜,使敌不敢抗衡的,难道敌人是怯懦的吗?由我威令整肃,进退严肃,赏罚明白。军队覆灭杀了将领,弱国削减土地的,难道敌人的威风强大吗?由我不严明军纪的缘故。像这样,也是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就像天地的作用吧。因此天必借助地力,然后运四气,正是生杀;贵必借助贱力然后能立元功而建王业了。

  地形的形势,有险有易,地形之气,有寒有热。用地形与地气,在于知道逆顺。不明白此道的人,一定不能得到地利。善于利用地形的人就不一样,险要的地方当作平坦的地方,平坦的地方当作险要的地方。处在险要的地方而不用险的方法行事,处在平坦的地方而不用平坦的方法行事。应当有形的利用,违逆它就对了。什么叫做险要当作平坦的地方呢?回答是:简易以平定其政,要紧以控制其动,用兵以缓其约,不以疏忽怠慢为失策。什么叫做平坦当作险要的地方呢?回答是:进攻止退须严加戒备,内外不得懈怠,用其谨慎,不以急暴为唯一之务。像这样的地方,才是险要当作平坦的地方和平坦当作险要的运用。以方位来看,那么寒热之气不同。应当有气之用,顺从它就对了。南方之气热,北方之气寒。它们的寒气不同那么水土的性质也一定相反,违背这些水土的性质而让人们饮用当地的水脉,吃当地的食物,蒙受当地的风气,那么瘴疠的疾病、冻涩的残害就加到人身上了。由于我们不习惯这些东西而危害顺从方位的人民,不也有患难吗?自然是不能以气顺人的,君主能够以人顺气,就可以了。因此利益不应当专由一方独占。北方人的马,南方人的船,都有各自的便利。反过来看,是不可自保的。行军作战的不能选择而用之,这也是更适于北或南所便利的。希望成功,路还很远呢!由此知道地利所便利的方面是可以兼而有的吗?善于用兵作战的人,选择有利的地形而跟从它,(成功的)最好办法啊!

用人不要只注重他的学问而忽略他的特长,这不是好办法。军事家用兵的策略就是根据每个人的特长来安排他们的。因此善于抚恤士卒的人就不要让他们频繁作战,担心他们疲劳而丧失勇气;善于防守的人就不要让他们去进攻,担心他们行动缓慢而不够勇猛;善于谋略的人就不要让他们参与决策,担心他们犹豫不决;勇猛的人就不要让他们去侦察敌情,担心他们过于轻率。挑选精锐士卒作战,挑选勇敢的人担当进攻任务,沉着冷静而性格执拗的人让他们据守险要,目光短浅贪财的人不能让他们守卫储蓄物资;有智慧而善于判断的人可以选择他说的话;轻健的人让他们诱敌;刚愎的人担当先锋;能言善辩的人让他们去游说敌人;擅长偷盗的人让他们去盗取敌人的号令并侦察敌情;恶言多骂的人让他们去散布流言蜚语;有特殊才能的人让他们参与谋议;见识深刻、度量宏大的人让他们安抚民众;性格倔强而多力气的人让他们开辟道路;善于利用地形构造的人让他们测量并修建栅栏;胆小怕事的人让他们运送器物用具;老弱的人让他们备办炊事;熟悉山川、知道道路险易的人让他们侦察地形;妖言诈辞、善于装神弄鬼、推引天命的人让他们制造声势以迷惑敌军;善解地形高低、险易的人让他们运送粮食储备;辞藻华丽、能制造虚假声势的人让他们激励士卒、显示威风;耳目聪明、善于刺探敌情的人让他们刺探奸邪叛逆之事;才思敏捷、善于写作的人让他们负责传递公文。懂得七曜休咎(古代以日、月、五星为七曜)的人,可以做占星师;善于预测风云吉凶的人,可以做气象预报员;通晓六壬(古代术数的一种)遁甲(古代术数的一种)的人,可以做选择吉日的官员;精通蓍龟(古代两种占卜用具)的人,可以做卜筮官员。这四种人即使能推算测验,也不可以让他们相互混淆,因为他们最擅长的事要保持专一。医药人员达到二十人以上的,就按照军队人数增加一倍的比例来增加他们的数量。兽医的人数也像医人数量的比例一样。大将军是精通各种技艺的通才,可以与他共同商议决定事情。所以在我们的大军之中,有各种各样的人,但不会有被遗弃的,只有大家都无所抱怨,行动才会有成效。

《易经》里说:看到机会就要行动,不要等到最后一天。所以用兵的策略,懂得变化是最重要的。军队虽然士气高昂,一时取胜,但行列散乱,旗帜杂乱,金鼓不协调,这时就可以攻击它。有人说:它得了天时,难道可以打败它吗?许洞说:天之所辅佐,是正道。依仗天时而违背军政,就是与天相违背。天与人相违背,怎能不凶呢?所以军队的胜利是以顺应天时为顺,若违背天时,就是逆。逆而不顺,一定是凶的预兆。有人说:军队乘天时,跨有地利,将吏骄傲懈怠,谋划不精,军阵散乱,怎么样?许洞说:可以攻击。它得了天地之利,怎么样攻击它?回答说:人,是天地的心,如果心不正,虽有外表,将怎么用呢?有人说:军队违天时、逆地利,大将深谋沉毅,部伍清肃,进退有节,怎么样?许洞说:未可攻击。说:不获天地之利,为什么说未可呢?回答说:正则可以率领天地的用处,草寇也可以成王了。有人说:敌人如此,我之动怎么样?许洞说:先以人,次以地,次以天,然后攻击它,一定可克敌。说:先后怎么样?回答说:利益为先。什么是利益为先?回答说:动为客,静为主。观察敌人的行动如何,才应敌(书上说动的,不一定指作战时,敌人先动了就是客。但暗中思考敌人所作的事叫动,那我以机应对就一定胜利)。先胜利然后才行动,这是神明之道。

天表现吉凶,是以阴阳来辨别;地分布险易,是以山川来显扬;人包含勇敢和胆怯,是以作战的阵势来表现。如果想要阴阳得顺,险易得利,勇怯得用,那就要在平时的闲暇时间里做好准备。当敌我双方相逢,出乎意料地突然交战,怎么能选择有利的呢?有人说:两军无意间逼近险要的地方,天地震动晦暗,雨雪交加,山川难辨,在这个时候,怎样来抵御敌人呢?许洞说:主将让军队停滞坚固阵营,严肃号令,虽然敌人来进攻,也不要与他交战。等到天变稍有停歇,观察强弱形势,然后决定进退。说:我已经安全了,敌人自相惊扰,那又怎么办?说:用集中兵力乘其不备。又说:仓促之间,主将有什么办法能够坚固行阵、严肃号令,使士卒不惊慌扰乱?许洞说:善于用兵的人,有行动就一定做好准备。预先选择轻装的勇敢善战者二十四个,东方、西方、南方、北方各有三骑,相距一里,白天靠旗帜,黑夜靠鼓声(经过山川曲折、丛林茂密的地方,白天也要鸣鼓,恐怕看不见旗帜)。第一骑看见敌人白天就举起旗,第二骑也像这样,第三骑迅速奔驰报告。黑夜用鼓声(恐怕敌人听到鼓声就迅速报告)。烟雾遮天蔽日,风雷震惊四野,旗帜看不见,鼓声听不见,就迅速奔驰报告。

这是说八卦探骑者。因此遇到敌人也能做好准备。如果天地有变化,就带领轻兵突击。大阵不要随意行动(凡是大兵出动,常常派出几千人的轻骑别为部队当游击队,他们的将领选择勇敢的人),观察敌人的动静然后再行动,所以我常用完整之师。这都是顺应天时变化。有人说:和敌军突然相遇,有时在平原广泽,有时在山谷深峭,有时在坡嶝穹隆,有时在坳污沮洳,有时在草木蒙密,都是危险之地,面对这些情况怎么办?许洞说:可以回转迂回的溪涧,可以冲车突驰;在深邃的峡谷、隘口,可以以少击众;在长林丰草,可以设伏;在原野漫衍,可以骑兵相连接;在草木隐蔽的地方,可以步兵接战;在郊野的平坦之处,可以进可以退,可以用长戟抵御敌人;越过水域跨过远地,高下相乘,不能让敌人亲近,可以用长弩当敌;崖壁相依,狭径斗回,可以用剑盾相抵;芦荻萧瑟,枝叶朦胧,可以用戈梃相抵挡。这都是顺应地势的特点。有人说:在营寨栅栏之间,三军已经休息,敌军乘机冲突攻击,面对这种情况怎么办?许洞说:让勇敢的人占据前面,胆怯的人藏在后面。在仓促的时候,胆怯的人强迫自己前进就一定会挫败先锋受挫,不如躲起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哪有时间区别勇怯之用呢?许洞说:不是这样的。善于用兵的人,在未乱之前进行防乱准备,在未急之前进行准备。结营既然确定,预先选择强勇的人在外护卫,胆怯的人相依附,这是为了防备昏暗夜晚的紧急情况。这都是顺应人的特点。像这样,顺应天、地、人进行预备的原则。因此《易经》的卦有豫卦有预防之意,取预备的意象是难以使用的。所以说:重门击柝,是为了防备强盗,取自豫卦。用兵的人能不审视这个道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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