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军放下手里的刀叉,望着白嫩如汁的乔玄:“你想好了吗”?
乔玄躲开他的眼神,点点头:“嗯,后天的机票”。
张凯军摸了摸西裤兜里的戒指,缩出手,把头扭向了窗外。
这家西餐厅的地理位置位于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路段,窗外尽是琳琅满目的奢侈品店、西装笔挺的都市白领和打扮时髦的俏女郎们。
今天对于张凯军和乔玄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一晃大学毕业已经两年了,这对众人眼中郎才女貌的恋人也已经恋爱五年了。
张凯军特地换了这身当初大学毕业时掷巨资置办下的为工作面试准备的西装,捧了一束这五年来也没有过得玫瑰花。
乔玄不知道,早就在半年前,张凯军就已经为今天做准备了,每个月5000的工资缴纳了房租和水电费后只剩下2000了,他推了无数次朋友的邀约,独自吃了很多顿没有油水的冷饭,攒了大半年,才买下了这枚不算大却依然闪闪的钻戒。
他没有告诉乔玄,每次通话和见面,他无数次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和狂喜。他听单位的女同事说,女孩子都喜欢惊喜。于是,他心心念念地盼望着今天,这个他们相恋五周年的纪念日,想要在这个特别的日子,给这个心爱的女人一份巨大的惊喜,还有一份沉甸甸的承诺。
一个晚上他都在激动,他甚至都没有听清乔玄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最后她说:“对不起,我一定要走”。
大学时,张凯军是校国旗班的班长,一米八五的个子,在每周一升旗仪式时,总是显得格外精神和显眼。当然,也收获了不少的迷妹。
和乔玄认识,剧情显得有点狗血。
晚上在校外做完家教的张凯军骑着自行车进了校门,远远望见一个光着脚,拎着高跟鞋,还抱着一摞书,走得踉踉跄跄的女生。
张凯军快蹬了几下踏板:“同学,需要帮忙吗?”,乔玄一惊,几本书稀里哗啦得掉在了地上。
张凯军赶紧从车上下来,把地上的书捡起来,直起腰,他看到这个哭花了脸却依然美丽动人的姑娘。浅褐色的披肩发,闪着泪光的大眼睛,长长的弯弯的睫毛上还沾着几颗小小的泪珠,巴掌大的小脸缩进白色的高领毛衣里,显得越发的楚楚动人。
“谢谢你”,乔玄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白亮的牙齿,接过张凯军手里的书。
张凯军赶忙把视线移开,推起车子,“你也喜欢《简爱》”?
“是啊,我喜欢自强的简,她像是一株人行道旁的小草,再怎么被碾压都顽强地活下来,而且生命力越来越茁壮。”
一阵风吹来,一缕头发吹到了乔玄的脸上,她用修长的手指拢到耳后,把脖子缩得更深了。
后来,张凯军和乔玄谈起了恋爱。
大学毕业,张凯军放弃留校的机会,随乔玄去了现在的城市。
他知道乔玄是个可怜的姑娘,他愿意用尽自己的努力,给乔玄一个确定的未来。
张凯军是个暖男,自从和乔玄恋爱之后,总是保持着24小时开机的状态,不管在干什么,只要乔玄一条消息,他就会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他甚至细致到比乔玄自己还要熟悉她的生理期,会提前给她备好红糖水和暖宝宝。
可能是因为从小没有父母的缘故吧,乔玄一直很自立。自从这个男人出现以后,她终于在这20多年来第一次体会到被别人无微不至关怀的滋味。
恋爱五年,他们从来没有吵过一次架。张凯军想,不论乔玄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支持她,宠着她,惯着她。
可乔玄却很少给她这样的机会。她从来不像同龄的其他恋爱的小姑娘们一样,她不会撒娇,不会无理取闹,她成熟地让人觉得这不像是个才20出头的姑娘。
从餐厅出来,张凯军像往常一样,把乔玄送回她和朋友合租的公寓。
他的头一直晕晕的。因为住的偏僻,晚上十点钟的这条街道已经一片寂静了。他的耳边一直在回荡着乔玄的那句“对不起,我一定要走”,她的声音一如往常,温柔、冷静、坚定。
张凯军一直走到他们常常约会的那座小桥,掏出兜里的戒指。戒指的底座是个王冠,在张凯军心里,乔玄就是他的女神。戒环是交织的纽带状,张凯军想,这一定适合乔玄白嫩纤细的手指。一颗30克拉的钻石被一圈心形的小碎钻包围着,在路灯萤黄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张凯军紧紧地把戒指攥在手心里,他多么想跟乔玄说:“能不能不要走?”,可他终究没能说出口,乔玄是个有梦想的人,他不能阻挡她,公费去国外进修,对于她来说是个多么好的机会。“五年而已,一晃就过来了”,张凯军摩挲着手里的戒指,劝自己。
手机叮咚一响,张凯军清醒过来,揉揉模糊了的眼睛,掏出手机
“对不起,凯军,我不能耽误你了,我们分手吧”。
张凯军一个趔趄,没有站稳,摔倒在身后的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