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年诸事(二)神医“胡青牛”

见死不救胡青牛,是金庸笔下的怪僻神医。

我要说的神医并非胡青牛,更非见死不救,但在我看来他比胡青牛更值得“神医”的称号。

胡医生其实姓符,湛江人“胡”“符”不分,这点和福建人很像。导致我长期以来都以为是胡医生,昨天老林看了我的文章才提醒我。但我更愿意以胡医生相称,因为他和那个古怪的胡青牛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

胡医生的古怪至少有三:第一,药到病除,这是神医必须具备的标准,也是古怪的资本。没本事的人整蛊作怪,整天搞事情,这种人不是作秀就是作死。胡医生只是民间的“泥腿子医生”,如果被某些专家定义,可能会被打上“非法行医”的标签。但这并不影响老百姓的看法和选择,谁能看好我的病谁就是医生。

第二,和胡青牛一样,胡医生不是谁的病都看。胡青牛只看明教的人,非本教人士,见死不救!所以他逼着张无忌脱离武当归依明教,否则就不救张无忌。胡医生当然没那么刁钻,但他整日躲在农村的角落里,不是熟人带路他绝不会接诊。如果是熟人,哪怕是深更半夜,翻风落雨,他也会爬起来给你医治。所以老林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带领我们一家深夜造访。

第三,无论任何疑难杂症,每次收费二十元、三十元,顶多五十元,给多了不要!不要!不要!为什么要连说三次?因为他确实不要,我试过很多次,无论你多么强硬,多么委婉,多么感恩戴德,他只收那可怜的几十元。物价飙涨的现代社会,如此神医早应赚得盆满钵满,但胡医生说够多了!

大概三四年前,我打羽毛球扭伤了脚踝,记得也是左脚。扭伤的那一刹那,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我就知道完了,这只脚肯定废了。

几秒钟不到,左脚踝隆起一个小山丘,痛得根本不敢沾地。一瘸一拐是不可能的,只能单脚跳,还好能开车,开车只用右脚。

就是这次受伤认识了胡医生。已经是晚饭时间,老林硬拉着我去找胡医生。胡医生摸了一下,说我的脚踝软骨脱落,为我矫正了一番,然后用一坨草药捣碎后给我敷上,说明天这个时候就会好。

我说有这么神奇,软骨脱落一天就能好?我看着肿得比大腿还粗的脚踝,心中半信半疑。结果没到第二天中午我就能行走如飞!这是我见胡医生的唯一一次,也怪不得我记不得他的真实姓氏,看一次就好,根本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我把求医的经过和母亲说了,她也见证了我从敷药到第二天就康复的奇迹,于是这次她扭伤脚也自然想起这个神奇的医生,但她也不愿意更不敢相信如此夜深还能去打搅胡医生。

晚上十点半来到胡医生家楼下,农村建的三层小楼房,三楼留着一盏微弱的灯光。老林扯起嗓子大喊“胡医生,胡医生!”一边自言自语,“最好在家里......”

老林让我也帮忙叫喊,理由约莫是你的母亲来看病,你不叫谁叫?

于是我也扯起嗓子喊了几声,村里的黑夜似乎给撕开一道口子,三楼的窗户探出一个人头来。

“太好了!”老林叫道,“胡医生,我朋友的妈扭伤脚,麻烦你下来看看。”

母亲也是笑逐颜开,估计她一路上都在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扑空,这下总算事遂人愿,她满心欢喜地准备着快速康复的奇迹在她身上得到验证。

然而这一次,胡神医不“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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