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骨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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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陈五是一位方圆几十里有名的捏匠。

陈五夏天经常穿一件白色底纹,嵌着汉代钱币图案的唐装,足登老人鞋,配上一条纯黑色的太极裤,虽然没有一绺长髯,嘴边刮得干干净净,却也显得鹤立鸡群,颇有道风仙骨的味道。

一绺花白的长髯是仙风道骨不可或缺的必备,陈五没有,竟也有如此气质。爱动脑善思考的我甚是不解,思来想去,竟是他那双长眉一一陈五的眉并不太长,眉毛却浓得如原始森林,犹如源源不断的大树长出,并长长得垂了下来;另一个原因是他的一双 妙手,让他凭添了仙家的气势。

我亲眼所见,陈五气定神闲地坐在八仙桌前,品茶,双眼微闭,专心地捻着佛珠。外面匆匆跑进一个人来,气喘吁吁,结结巴巴地问:“这陈师傅家么,陈师傅在家么?”

“在下便是。”

“我媳妇腰不知怎么扭伤了,劳烦您去看一下。”

“鄙人是坐诊,从不出诊。”

那人一急就显得更加结巴,“陈师傅,我把她拉来了,她腰疼得下不了车,哎,越来越严重了。”

陈五飞快捻佛珠的手便如汽车遇到了红灯,霎时停住,双目炯炯:“带我去看!”

我远远地跟过去,锃亮的豪车里坐着一位30来岁的妇女,像受了国民党的酷刑一样呲牙咧嘴,虽然没有哭出声来,但看到她表情的人,心中定会掠过阵阵剧痛的旋风。

“下来吧。”陈五一伸手。

“我......我......下......不来,那女的像吃了冰棒一样,咧着嘴,咝咝地猛吸着凉气。

“我说让你下来你就下来,陈五的右手扶着那女人的腰,左手一拉,那女人已稳稳地下了车。

“走两步,”陈五继续下命令。

那女的身子像裁在地上的树桩一样,僵硬笔直地站在地上。听到命令后,脸马上痛风似地抽搐起来,一边抽搐一边哆里哆嗦的的往前迈了两步。突然,发出咦的一声:“怎么不疼了?”又自主的往前迈了许多步,先是慢走后是快行,继而快跳起来似地大喊道:“太不可思议了,竟然好了!”

“还没有好,请到屋里,我再给你捏一捏。”

2

陈五的爷爷叫陈三。陈五的手艺是从他爷爷那儿传下来的。

陈三是一位功夫巨子。传说他曾是某某巨人的保镖,历经过几番大的风雨,风雨过后就隐藏了功夫,变更了名姓,在我们这一带的小山村隐居了下来。

当时物资奇缺,不善于田间耕作的陈三就只得靠正骨捏匠的手艺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功夫却从不外露。

刚开始,人们半信半疑地上门求医治病。

谁知凡是掉胳膊,断腿儿的,到了他那儿一搭手疼痛立失,筋骨自然归位。一来二去,他的名声就如一束束阳光融进了县内的角角落落。

陈三还有一个规矩:本村和邻村的只收少量钱,确实穷的不收钱。可是外地的人,尤其是富豪大贾,不掏出点真金白银出来,筋骨往往归不了位。钱到了位,筋骨才能复位。

让陈三想不到的事是,他的名声第一次跑出县外,甚至飘向省外的倒不是他的捏术,而是他的功夫。

陈三不像陈五一样坐诊,一天到晚坐在家里等病人。这或许是经济条件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原先经济条件差,田里的农活、工厂的重活多,筋骨经常得以锤炼,自然错位的少。现在农业也几乎全部交给了机器;工厂也是流水线作业,活都让机器包揽了,筋骨得不到锻炼,得不到锻炼就容易错位,错位的多了,在家坐诊还接不过来,哪有时间往外跑,往外跑了一单,家里却丢了十单,这个买卖不划算。

而陈三当时一天到晚找他捏的也没几个人,他只能向外发展:向外求市场,自然得把腿脚迈开。

扯得有点儿远。

书归正传。这一天陈三接了邻县的一个大活:一位大户人家的闺女崴了脚,各方医治不好,人家信息灵通,打听到邻县有一位奇人,便差人骑马来请。

陈三是见过世面的,一见那高头大马,立马明白:大鱼来了。

结果那位大户人家在见识了陈三的手艺后,赏赐了他太多的钱物,并要送他回家。

陈三荷着够一家人吃喝许多日的钱物,心花怒放,双手乱摆,“不用,我自己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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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邻县与本县也就几十里的路。陈三足下生风,两三个时辰也就到了。

快走到两县搭界的地方,一座挺拔险峻的山峰横亘在陈三的面前。陈三来时骑马走得快,没注意到这座山的险峻,山下是一条羊肠小路,大约有十里之长,两边都是茂密高大的树林。

此时天已擦黑,阵阵秋风,吹着枯叶发出凄凉的呱哒呱哒声,陈三放慢脚步,审视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嘞紧腰带,把装钱的褡裢重新包扎严实了扛在肩上,一头扎进密林之中。

一路无事。快走出这片山林时,陈三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下一半儿,想着出了这一密林往前都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了,就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了,他加快了脚步。

但前面密林出现的一个亮点,让久在江湖的陈三马上意识到,那是刀片在月光下反射发出的光亮。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是的,陈三没有估计错。这次一共来了15个大汉,他们他们或持刀枪或拿棍棒,一声呼哨,将陈三围了个严严实实。

陈三一抱拳:“叨扰各位了,在下陈三,各位老板,请让条路。”

嗯,打头的大汉轻蔑地笑了一笑,“想从这儿过,把你的货卸下来,人走便是,要么货留,要么人货全留。”然后是一阵大笑,他那中气十足的笑声震得枯黄的秋叶朴扑啦地纷纷落下。

陈三淡淡一笑:“要是人货全走呢?”

那你问问我手中的钢刀,答应不答应,哈哈哈!接着更是一阵狂妄的大笑。也是,眼前这个身形瘦弱的小男人,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慢说他们弟兄15个围着他,就是他自己也会把他揍得鬼哭狼嚎,满地找牙。

“那就让你的刀来试一试是你的刀利,还是我的拳头硬,手段高。”

“咦”,首恶怔了一怔,往常他这一笑,这一喝,对方早就抱头鼠窜或跪地求饶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他来不及多想,钢刀一颤,哗的一声,照着陈三的脑袋便劈了下来。他留着三分回头劲,怕万一劈上了——为了这点儿事杀个人,还真不值当的,说他是首恶,也并不是无恶不作。

陈三身形一闪,旁人还没看出是怎么回事儿,首恶的钢刀便当地一声落了地,同时他的胳膊也如自由落体一样直直地垂了下来,疼得他大声叫骂:“都他妈的眼瞎了,都给我上,独斗不行,还不赶快群殴!”

这一伙亡命之徒知道碰上了高人,个个用足了力,朝陈三攻来。

可是陈三浑身好像都长着眼睛,左腾右挪,瘦小的身形在刀棒中游来曳去,不仅毫发无损,倒是那些大汉们,哎呦,妈呀地喊叫着声不绝于耳。一会儿功夫地上已躺倒一大片。只有一个瘦弱的身形在死尸一样的一群汉子中间悠闲的悠来荡去。

突然,陈三沉沉地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笑得那些躺在地上的那些人汗毛直竖,仿佛提前进入了冬天般的牙齿打颤,冷汗直流。

“各位以后肯定会用得着我,我在这里先通一下名姓:我是邻县小山村的捏匠陈三,找我复仇亦可,我在家中等待。”

陈三说完,把大衫一撩,哼了一声,扬长而去,留下那一山沟的伤者在密林里叫苦连天。

这帮恶徒胳膊腿全都错了位,赶紧找本县的捏匠正骨的复位,可是复来复去不知陈三用了什么手法,就是归不了位。

解铃还需系铃人。首恶忽然悟道,他用唯一能动的左手一拍大腿:“他妈的,他不是报的是邻县小山村的吗?咱们找他去!”

“找他去!?”同伙立时脸色发白,汗滴直冒。

“真他妈怂!”首恶骂了一句,"找他不是去给他打架,是帮咱几个接胳膊接腿,这骨头再归不了位,都他妈肿这么高,以后还怎么活!"

众人立即都做恍惚状,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4

这一日,小山村出现了一群奇怪的人。他们看上去一个个身材魁梧,恶眉恶眼,但是每个人语调却甚是谦恭,像孙子一样问着村人陈三的住址。

陈三照样用一声响亮而又爽朗的大笑迎接他的手下败将。

陈三并没有记仇,也不问什么缘由,更不说客气话,一闪身便来到这些人中间,身形过处,照样是哎哟,阿呀的,一阵阵惨叫。陈三身形之快。旁人都感觉有点儿飞檐走壁似的眩晕感,这晕劲儿还没散呢,陈山早已坐在了椅子上,中气十足的说:“都走吧,以后莫要再做这样的生意,否则让我遇见就不是这卸胳膊断腿儿这么幸运的事儿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首恶。他晃了晃自己那条肿了好几天的胳膊,又使劲晃了晃:“咦,好了。”

随后好了,好了的嘈杂的喊声震得陈三简陋的屋顶哔哔啵啵地直往下掉土。

结束这嘈杂之声的仍然是首恶,他咚的一声给陈三跪了下去:“请陈师傅收我等为徒。”

接着跪下的是呼啦啦的一大片人群。

陈三一摆手,“我只是捏匠,从不收徒,奉劝各位,诸恶莫作,诸善奉行。”

5

经此一役,陈三的名声彻底飘出了省。

这一天,来了一位省外的客人。

来人穿着一身衣料考究的黑丝绸衬衫,,鼻子上的那副眼镜让见过大世面的陈三更加吃惊,光 这副眼镜的造价就能抵上小山村好几户人家的家底。

来人气度不凡,自然有跟班儿。但那跟班儿拿出来的东西,却让陈三一下子泄了气。

来人依旧客气,“鄙人长期在南方,这是点南方的特产,请陈师傅笑纳,略表在下区区寸心。”

陈三也是在南方混出来的,这点所谓的特产,他却早见得厌烦了,即使一辈子不吃,也不会想起来。

一丝怒气隐隐在心间升起,但他依旧笑容满面。

“我山野村人,有幸吃到南方特产,真是得大大感谢先生。来,我为先生治一治腰,请先生躺下。”

来人眼前一亮,“不愧为大家,一眼就知病灶之所在,劳烦陈师傅了。”

陈三装模作样地捏了一会儿,便一松手,“先生感觉好点了么?”

来人慢慢下了床,扭一扭腰,“嗯,不错,疼痛减轻不少,不愧为大手笔!告辞,后会有期!”

“我送送先生,”陈三恭敬地送到门口,来人一把拉住陈三,“陈师傅请留步,有机会到广东,凭先生的本事,实不应该埋没在此小小山村。”

陈三惨淡一笑,在下乡野村夫,也是凭点小手艺苟活于人世罢了,说完一阵爽朗地大笑。

大笑中,来人的身影渐渐成了小黑点。

回到家中,陈三看也没看那包“南方特产”,兀自坐在椅子上品茶,琢磨,这么个身价的人只带着这点东西来医病,真的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那也别怪我医你不到位。

思索中,孙子陈五嬉戏而来,一眼就看见桌上的那包包装华丽的特产,“爷爷,我要那个!”

“你小子,就知道吃,”陈三不无怜爱的抬抬手,“拿去吧,对我虽然不是什么新奇玩艺,对你还真是点特产,全给你了。”

陈五高兴地踮着脚,取下那包特产,小手小心地拆开。陈三仍在沉思。

“爷爷,这是什么,陈五小手举着纸包里的两小块小纸包,“还挺沉的。”

陈三赶忙打开,一道刺眼地黄光闪进了他的眼中,如同一道阳光照进他的阴暗迷惑的心里。

是金条,陈三心里一沉,坏了,人家出了这么重的礼,我却没有医好人家,我也是太怠慢了,太势利了,当年巨子为革命而殁,他的谆谆教导又一次涌进陈三的心间。

“快喊你爸爸来,”陈三喊道。

快套马车,我去追那位先生。儿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不敢怠慢,匆匆套好了车,陈三一个箭步登上马车,命令儿子,“快,一定要在火车开之前赶上那位先生。”

马车狂奔而去,在崎岖的田间小路上,辗出一路的灰尘,望着身后不断飘荡而起雾般的尘土,陈三仿佛看见了自己当年和巨子一起闯荡的经历。巨子为国为民奋不顾身,而自己也是一片红心。然则风雨过后,自己漂零到了这个小山村,一同殁去的还有那颗赤热的心:我不过是个行尸走肉,陈三在心里呐喊道,唉,还不如行尸走肉,我真是个势利小人,利欲熏心,以钱之多少来分医之高低......

一阵冷汗从陈三 的额头上,后背上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

“快!快!”陈三大喊道。

颠簸的马车终于将满头白发的陈三拉进了车站,还好,火车刚到,人们都正排着队,有序地依次进站。

陈三脚一点车栏杆,身子一纵,便轻轻落在了地上,快步走进了车站。

“先生,”陈三一把拉住客人的手,“先生,老朽来送先生最后一程。”

客人大是感动,“陈师傅真是太客气了。”

“哎,陈三孤陋寡闻,乡野村夫,有什么不妥处,还望先生海涵。”两人边说着话,边走到火车前。

“先生请上车,”陈三手扶住客人的腰,轻轻往上一推,将客人推上了火车,同时推上去的还有客人那已经错了位的腰椎,那两块亮澄澄的金黄,也在这轻轻一推中,落入 了客人的口袋。

“咦,怎么上了火车,腰板这么轻松,”客人呐罕。

同时轻松的还有陈三悬着的心。

自此之后,陈三立下规矩,无论穷富,凡来医者,一次五钱,贫者不收。

此手艺传到陈五,现在的行情,一次十元。


望着桌子上高高地一摞十元,那女的从床上爬起来,扭了扭腰,朝自己的老公摆了下手,那男人马上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来,恭恭敬敬放在桌子上,笑着说:“先生辛苦了.......”

陈五却非常严肃起来,“一次十元,这是规矩,规矩不能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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