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无法入睡的我们,是在赎罪

每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房间中除了床在受力不均时发出的吱吱声,还有空调马达向双耳传递着疲惫的声响。

睡前满怀着期待,可黑夜就像一头巨兽吞噬了所有的梦,然后蛰伏在本该有梦的空间,继续吞噬你的困意。看着时针一点点向前推,期待逐渐被祈求所替代。

我的身体像一个卑微的纤夫,向精神下跪。

我清晰地感觉到我的身体在向我表达它的痛苦。当我侧着身体时,有个声音会在脑中响起“哎呀,你这样睡会压着心脏,没法睡着的”,听到声音的我会迅速翻个身以便满足精神的需要。就这样,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在耳边响起,以至于我深深感受到了身体的呻吟:“它在折磨我!”

夜越来越深,空气又冷又粘稠,我的身体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它就像一个被行刑审讯后的囚犯,死气沉沉。目光无法聚焦,仿佛四周都是咧着嘴的罪犯,一但不小心和他们的眼睛对焦,会给我的精神领域带去无法修复的损伤。

就这样,我像个仆人一样呵护着我的精神。

被身体和精神夹在中间的我,是谁?

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两败俱伤的场景出现。所以,我以一个中间人的身份在身体和精神之前来回传递信息。

最终,我这个中间人被孤立了,身体说我是罪人,让它感受痛苦;精神说我是贱人,劝告别再图什么片刻安宁。

“是谁?是我?罪人是我?估计是前世犯下了滔天巨祸吧,以至于今世赎罪。”我喃喃自语道。‘可我今世犯的错谁来赎,给来世吗?’不要啊,我一厢情愿犯下的错还是让我自己承担,那些错误是我义无反顾犯下的。泪水在枕边堆积,脸贴上去的时候有些凉,再翻个身吧。

谁也不求,只盼渡河。

我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仔仔细细把周围的罪人看了个遍。精神在自己的空间苟延残喘,我在它眼里看到了慌乱,大叫干的漂亮,同时我听到锁链掉在地上的声音,精神看着我,我看着身体,我们都在等,等清晨的第一缕光来渡我们几个罪犯过那条流淌着我们血液的河。

该起床了,时间过得太快了,傍晚的黄昏中它们两个又会启程来找你的,赶紧享受一下一个人的时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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