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近了,三色柱闪烁、旋转,延伸或收缩,无限向上或向下,无止尽地,堕落。
头昏目炫。
愈晕愈迷,愈迷愈近,终于放弃,终于绝望。
靠窗的位置,窗外络泽,窗内茫然。咯咯吱吱地坐下去,椅子后面对来着椅子,椅子前面对着镜子,而镜子又遥遥正对着另一面镜子。
椅子下,三千愁发散落凌乱。
是囚牢里的无知者,我开始无意义的思考。
镜子
镜里的那张脸、有点惶茫,有点灰懒,有点无聊的脸。不好看的脸!
恼怒地移开目光,无神地扫视镜框,心下灰暗。
镜子里面还有镜子,镜子里面还有镜子还有镜子….还有镜子….镜框一个一个逐渐缩小,按照比例。平面向内或向外,深陷或挺出,陷入无穷,陷入不可知,等规排列,规规矩矩。可恶的几何,难以忍受的几何!
多么无聊!
无数的后脑勺混着我的脸,喂喂,你们把脸转过来,直面着我。哦,这些是我,那没事了。囚禁。 呵,呵,我,我。我为这么多镜框下的我感到悲哀,一个已足矣,一个已足够累赘。
头颅头颅头颅,如果这些头颅都属于我,每一个前面都应有我的一张脸。我渴望把这一颗颗头颅翻转,审查,找我纯洁未堕落的脸,无知而自在的脸,美梦未破灭的脸,冲动未消失的脸,可是,找不到,翻来覆去,枉然。我把镜子打碎,乒乓兵乓、镜也破裂,手也流血。我听到人们喊:“疯子!"救护车的警笛,人们的喧哗,以及,我的驻立,不知所措。...结束,狂想消失,回到现实。
现实是,无数头颅仍以后脑勺对着我,高傲,或是悲哀?它们必须在这里戴枷,而我,未尝不一样。逃不出去的,你逃不出去的,呵,我。
与我同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