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初相见
2010年的夏天许美兮在街上第一次听到张靓颖的《如果这就是爱情》,眼泪无声地滑落。
你做了选择对的错的
我只能承认心是痛的
怀疑你舍得我被伤的那么深
就放声哭了何必再强忍
我没有选择我不再完整
原来最后的吻如此冰冷
你只能默认我要被割舍
眼看着你走了
如果这不是结局如果我还爱你
如果我愿相信你就是唯一
如果你听到这里如果你依然放弃
那这就是爱情我难以抗拒
如果这就是爱情本来就不公平
你不需要讲理我可以离去
如果我成全了你如果我能祝福你
那不是我看清是我证明我爱你
……
他们的故事很简单,是从一枚一块钱的硬币开始……
年少时的许美兮有些胖,但皮肤很白,眼睛还算大,笑起来是可爱的。夏天的时候她特别爱吃冰棍,一块钱一根的她能吃很多。
她记得那是2004年的夏天,正值高二暑假,这个暑假跟往常不一样,因为每天都要补课,都在积极努力的迎接高三。她算是比较慵懒的,对于这个非常时期并不多在意,还是如平常一样,危机感不强。
放学后许美兮又买了一根冰棍,边走边吃着。道路两旁的梧桐葱葱郁郁,苍翠挺拔,阳光照耀着茂密的手掌型叶子,点点光芒,静谧宜人。
她觉得这样的天气在家睡觉才是最好的,听着蝉鸣鸟叫,多舒服啊!
一根冰棍很快被她消灭掉,觉得并未解馋,摸了摸口袋,辛亏还有一块钱。她喜滋滋乐呵呵地掏出那一块钱硬币,朝着不远处的小卖部走去。
突然不晓得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风一样的速度撞了她一下,她自认为还算体积不小,可还是被他撞倒在地。
手里的硬币也滚啊滚,最后咚的一声滚到了下水道里,并且她还可以从下水道的护栏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枚硬币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有字的那面朝上,那一刻她觉得那个壹字异常耀眼。
撞她的人是个帅气的男生。
他扶她,她转而愤怒地朝他大吼:“你赔我一块钱。”佛开他的手。
没想到他在她边上蹲了下来,跟她一起盯着那枚孤零零的硬币。过了几秒,他又看向她,谁料她说:“看什么看?还钱。”如此的凶悍。
他却笑:“那还不简单,我把它捡回来还你就是了。”
许美兮鄙视的看着他,这个人还真是能吹牛,捡回来?除非他的手能伸进去,不过这根本是不可能的。“那-麻-烦-你-把-它-捡回-来。”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他却笑了,自信而又阳光,他说:“那你等我一下。”然后就跑开了。
“哼,吹牛。”她低声道。
过了一会儿,她见他手里拿了一根细细的棍子回来,接着他将嘴里的口香糖黏在棍子底端,然后轻轻伸进下水道里,终于硬币黏在了口香糖上,他又小心翼翼地拉了上来。
许美兮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为什么他能想到这个办法,她怎么就想不到呢?一边懊恼一边却又佩服他的智商。
“诺!给你!”他将一块钱递给她。
许美兮把钱收好,他道歉:“刚才对不起哦!”
她愣愣的看着他,微风拂过,原来盛夏也可以丝丝清凉。
“没,没事。”
“我叫杨光,你呢?”
“我叫许美兮。”
许美兮第一次对男生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杨光,这个她此后多年都无法忘记的男生。
02满欢喜
杨光和她并不同校,他比她大了一岁,也在读高三。
他是落榜生,再复读。
听他讲高考的事许美兮好像从他脸上看到了哀伤之情,她以为他是因为成绩不理想的原因。
为了化解尴尬,她开玩笑地说:“没关系的,你认识了我,明年一定可以金榜题名。”
其实许美兮的成绩才是真的不理想,能不能金榜题名还是个很大的问号。
杨光笑着说:“许美兮,你是我见过最乐观的胖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许美兮丝毫没有觉得难过,她是这样想的,既然已经是胖子了,当然要做乐观的胖子,可不能沉浸在痛苦中,这样日子会很难过的。
直到后来,她才发现胖子这个词是多么伤人,尤其是从自己喜欢的人嘴里说出来。
许美兮很快就和杨光熟络起来,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她开朗,他阳光,总之他们很合拍。
这条路许美兮走过无数遍,但从来没有遇到过他,所以她常常怀疑他是不是觊觎她很久了,然后想到这个方法跟她邂逅。
“喂!那天你撞到我是不是故意的,就想认识我而已啊?”她坏笑着问道。
杨光做出一副要吐的样子,说:“许美兮你还真是能幻想啊!太自作多情了吧!”
许美兮则是哈哈大笑,没办法她这个人还真是有点爱幻想,也的确有些自作多情了。毕竟他阳光帅气,而她胖嘟嘟的,可爱是可爱,但跟漂亮沾不到边。
好像是她高攀了。
那时候每天放学他们都会一起走一段路,走在枝繁叶茂梧桐树下,走过弯弯的拱桥,经常一起看夕阳西下。
遗憾的是他们从来没有一起看过日出东方。
她跟他说班里发生的趣事,他又跟她说他们学校的新闻,只是每次谈到谁喜欢谁的时候,都会不经意的脸红。
许美兮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杨光成绩很好,她也开始拼命努力,只是为了能与他相配。
圣诞节的时候他带她去了教堂,他们排了很长的队,也收到了他送她的礼物。
他们各自祈祷,而许美兮则偷偷祈祷有一天他能跟她表白。
她偷偷用余光看到他虔诚的模样,笑着问他:“你祈祷的是什么啊?”
杨光才不要告诉她,“这怎么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也不生气,她想上天一定会眷顾特别虔诚的孩子,比如他和她。
时光总在不经意间溜走,很快就迎来了高考,许美兮可算是信心满满,只是不知道结果会不会令她满意。
填报志愿前夕,许美兮终于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他,因为她要知道他念哪里。
“杨光,你要考哪里?”
杨光只是淡淡地说道:“北方。”
北方好远,但是许美兮还是可以接受。在跟家里做了极大斗争之后,她如愿的填报了北方的大学。
通知书下来的那一刻,许美兮欣喜若狂,她立即打电话告诉杨光:“我被录取了,我跟你在一个城市。”
杨光那头也为她高兴,他们的笑声响彻天地。
那一整个假期,许美兮都沉浸在无与伦比的幸福感中,她开始叠星星,那种五彩斑斓的星星,那时候这种星星非常流行,身边很多人都会叠了送人。
从她认识他的那一天算起,她叠了380多颗。而且每一颗星星里面都会写上一句话,夜里会发光的星星,每一颗都有它的肺腑之言。
当他们一起踏上那承载着梦想的绿皮火车,她的星星一直跟着她。
杨光望着窗外那一颗颗倒行的树,再看看许美兮,不解地问道:“你叠星星做什么?”
她收好这颗粉红色的星星,笑着说:“不能说的秘密。”
他皱了皱眉,说道:“许美兮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神秘了?”
她笑着摇摇头,然后假装看窗外的风景,然而她看到的却是一马平川。
03忧可伤
这是许美兮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车,她感到腰酸背疼。下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射着这座北方城市,觉得格外舒适自然。
一早就有各个学校的学长学姐在出站口等待,手上高举着牌子。他们相视一笑,倍感亲切,接着许美兮看杨光好像在四处搜寻着什么。
“杨光。”突然一个甜甜地女声叫道。
一个美丽的女生走到他们面前,她纤瘦高挑,皮肤白净,五官精致,乌黑的长发自然的披着。简直就是个美女。
“林澜。”杨光轻轻地叫道。
他的眼神有一扫而过的慌张。
许美兮承认她当时一定是眼睛都直了,就差流口水了。
林澜看向她,含笑着问:“这位是?”
杨光赶忙介绍,“她叫许美兮,是我朋友。”
林澜笑着伸出手想跟她握手,无奈她当时拿的东西实在不少,根本腾不出手来。她还是微笑着和许美兮打招呼,还要帮她提东西,用落落大方形容她真的一点不为过。
因为许美兮没有找到接自己的人,索性就跟他们聊起天来。聊天的过程中她得知了林澜是杨光高中时的同学,并且现在还在同一个大学,她读大二了。
晴天霹雳!这对许美兮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为什么我们学校都没人来接我?”就在她埋怨自己学校之时,终于瞅见有人来接她了,在看到那个高高瘦瘦的学长时,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学校好像不咋滴!
有人来接她了,杨光也就放心了,他和林澜并肩离开。
望着他们的背影,他们真的很相配,许美兮突然有种心痛感,还有就是嫉妒羡慕恨。
学长似乎发现了她的不寻常,他笑嘻嘻地说道:“刚刚让你久等了,我在宿舍晾了个衣服,所以来的有些晚了。”
她白了他一眼,暗想晾衣服有什么可说的,还有人家学校都是好几个人来接,怎么到她这里咋就一个人来接呢?
果然这个学校还真不咋滴!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哎……
“我叫苏迹,苏州的苏,奇迹的迹。今年大二。我是江苏苏州人。”学长开口说道。
苏州的奇迹,梦想很伟大,不过应该很难实现。
然后她说:“我叫许美兮,言午许,美丽的美,兮,兮,就是那个兮~”
她一时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说明,可苏迹却说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是这个兮么?”
哎呀,屈原的离骚啊!她当即点点头,笑着说,“对对对,就是这个兮,我刚想说的。”
后来她算是知道了他是中文系有名的文人,那情怀可不是一般的浪漫,动不动就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等等。
苏迹是许美兮大学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之后凭借着她开朗活泼的个性很快就结识了一大堆朋友,其实大部分是女生宿舍的。
虽然认识的人多了,可她还是很想念杨光,所以她还是决定去他们学校看看他。
令她没想的是他们宿舍的人却说他去约会了,都说他一来便和大二的一个学姐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都夸他很厉害。
大二的学姐,不用说就是林澜。
她听不进去一个字,只知道原来他喜欢的人是林澜,不过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会选林澜的吧!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忘了置身何地了,呆呆的坐在那一动不动,周身发冷。
在她惆怅的不能再惆怅的时候,杨光回来了,带着一如既往的笑脸,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她,脸上有几秒的惊讶。他说:“许美兮你怎么来了?”
她恢复以前的样子,笑嘻嘻的看着他,“怎么?我还不能来了呀。”
“能来,能来。”他又笑着说。
正尴尬的时候,她说,“既然你过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说完她就要离开。
杨光说送她,他们并肩走在校园里,突然她发现他们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可以畅谈了,一路无话。
路上很多人侧目,她看看自己,难道她不应该跟他走在一起?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许美兮我想跟你说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很害怕,她打断他,笑着说:“下次再说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丢下他一个人呆呆站在那里,甚至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回到学校之后她陷入到无限的忧伤之中,没想到人送外号“魅力四射”的许美兮也会有一天窝在宿舍里愁眉苦脸。
几天之后稍有好转,她的会计课程却已经落下不少,破天荒的她开始看起书来。
“许美兮,楼下有人找你。”同宿舍的姑娘说。
那一刻她欣喜若狂,说真的她以为是杨光,所以也就没问她是男是女便跑了下去。
上次她去学校看他的,礼尚往来,这次他来看她。
谁知来的人却是林澜,跟她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落落大方。
林澜笑着问:“还好吗?”
许美兮却有所警觉,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还好~”
林澜接着说道:“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可爱。”
她笑笑,暗想此人甚是客套,来这里不会为了跟她说这些客套话吧。“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其实她想说的是: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客套。
林澜笑,笑声犹如春天里美丽的莺歌,曼妙好听。
终于许美兮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她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她确定林澜来找她一定不是为了说这些客套话。
林澜说了很多关于她和杨光的事情,她说杨光之所以选择这个大学全都是因为她。还说她也一直在等杨光;还有他们已经决定大学一毕业就结婚。
林澜很有戒心地盯着她问:“你很喜欢他对吗?”
是啊!许美兮很喜欢杨光,从他成功拿到那枚硬币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
许美兮想以林澜的条件,自己对她构不成威胁吧!
最后林澜的话还是深深刺激到了她,林澜说:“杨光说他其实很讨厌女生胖,他说跟胖子很难交流。”
胖子~
许美兮被她最后一句话说得无地自容,头脑嗡嗡作响。原来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她以为他们很合拍,其实根本不是。
04人空瘦
终于许美兮下定决心开始减肥,那是一段艰辛的过程,哪怕是很多年后她回忆起来都是那么的恐怖。
就在她饿的头昏脑涨的时候,她接到杨光的电话,春节将至他约她一同回家。
天寒地冻的日子,许美兮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北方的雪早已积压的很厚,此时南方应该还没有下雪。
她还是假装幸灾乐祸的样子回他:“你不会还没买票吧,春运火车票很难买,我同学早就帮我买好了,我就不等你了啊!”
她也清楚的听到电话那头有淡淡的叹息声,之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挂了电话,她环顾空无一人的宿舍,顿时觉得凄惨悲凉。
她们这群不讲义气的家伙走的还真快。
许美兮终于还是一个人回家了,一回来她老爸老妈就发现她瘦了两圈半,他们总是以为她是因为去了陌生的地方饮食不习惯才会如此,对此她也是沉默表示认同。
大年初五就开始有不同的同学喊她出去聚会,她都一一拒绝,她们都说:许美兮你是有多忙啊,出来见个面都没时间。
为此她又开始一一解释。
她走在萧条寂静的大街上,这条她以前总是觉得很短的路,现在走起来却觉得很漫长。
后来她才发现因为身边没了那个陪你一起走的人,不管是什么路,都是漫长而又艰辛的。
路上两个差不多大的小朋友扒在下水道护栏边,她好奇的上前看看什么情况。
“你们在干什么”她问道。
小女孩说:“哥哥把我的钱弄掉里面去了,诺,就在那。”她指着下水道里的钱。
许美兮看了看同样是一块钱,有字的那一面朝上,她看向小男孩,小男孩这时候却对女孩说:“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小心弄掉进去的,还赖我。”
小女孩撅着嘴,委屈的不得了,最后她在小男孩耳边说了几句话,教了小男孩一个方法,小男孩也聪明,他轻而易举的拿出了那一块钱。
小女孩开心地鼓掌,小男孩却对她说,“姐姐你真聪明,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
她笑着说,“其实这也是别人教我的。”
大一下学期依旧坚持不懈的减肥,许美兮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大二的时候她又有了一个新的外号——励志姐。没有人能想到短短一年时间不到她可以改变这么多,他们甚至用惊叹的目光看着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原来许美兮瘦下来的样子是这般好看,真真应了那句话,每个胖女孩都是潜力股。
其实她觉得她的乐观指数是和体重成正比的,瘦了却变得深沉了。
苏迹还是在中文系抒发情怀,文学社宿舍两头跑。偶尔他也会约许美兮,吐露心声,他说:“许美兮我跟你说我真的很后悔选这个专业,我真找不到好单位实习啊!”
然后许美兮就开玩笑说:“那还不简单么,你可以学屈原一样,不但可以名流千古而且永垂不朽!”
过了几天她又看到他在为某个文学社张罗的身影。
许美兮依旧和杨光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偶尔寒暄,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过得不好。
终于他们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昏暗的环境,优美的音乐,空气里却是弥漫着苦涩的味道。
很久不见!这是他们的开场白,想来何时他们变得如此生疏了。
杨光说:“许美兮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一点都不像你了。”
她则笑着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许美兮是普通的人当然也是爱美的。”
“呵呵!”他笑,笑得牵强。“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他问。
女为悦己者容,一个女孩的改变通常都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
她笑笑,算是默认吧。
她分明见到他脸上有些许失落,他说,“其实我跟林澜,我跟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扯了个笑容,喝了口咖啡,苦涩感立刻蔓延全身,包括每一个脑细胞和每一根神经。她说,“其实你们很相配。”
他无力地笑了,“真的?”
“真的。”她眨着大眼睛,故作漠不关心地说。
突然许美兮见到杨光脸色一变,似乎有些害怕,她回头,看到的却是林澜用极其愤怒的目光盯着他们。
他们都站起身来。
“杨光,为什么你就是忘不了她?为什么你还要偷偷的见她?”林澜几乎是切斯底里的喊。
咖啡厅里还有很多人,众人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许美兮,那一刻她觉得全身都是冰冷的。
杨光一动不动,只是盯着许美兮,许美兮想问他林澜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当她还没有问出口的时候,林澜却倒下了。
她见到他飞快的跑了过去,抱起倒地的林澜冲了出去。
而她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切的一切她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05伤离别
在医院见到林澜的时候,她已经是带着氧气罩了。杨光只是呆呆的坐在旁边,憔悴又沧桑。
差一点又是一场死别。
许美兮得知了林澜的病情,原来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她有一颗极其脆弱的心脏,可是这颗心脏却不受控制的喜欢着一个人,努力的跳动着。
她甚至知道他心里喜欢别的女生,她依旧还是痴痴的等待,哪怕为了他去编造一些没有的事情去欺骗那个女生。
说到底她也是因为太过喜欢杨光。
杨光对许美兮说:“在很久以前我就见过你,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一个快乐的女生蹦蹦跳跳的走在路上。夏天的时候她总是吃着冰棍,冬天的时候又穿成一个大雪人似的。她有些胖,可是丝毫不影响我喜欢她。”
原来她跟他的相遇真的不是巧合,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安排。
可是他的身边一直有另一个女生,她温和漂亮,可她身体不好,但她始终坚持不懈,她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希望跟他在一块,永远在一块。她就是林澜。
杨光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落榜么?”
看着他,许美兮的眼里早已噙满了泪水,她摇摇头。
他说:“其实我是故意的,我那时候就想好了要跟你认识,然后一起高考,跟你相处的那一年我是最开心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阴险啊?”
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没想到他们的邂逅真的是他设计好的,他怎么可以到现在才告诉她,他居然骗了她这么久。
许美兮终于说道:“你真的是很阴险。”
他却说:“许美兮,你知道么?不管你是胖是瘦在我心里你都是那个我喜欢的女孩。”
他的心里永远喜欢那个胖胖的许美兮。
他掏出一张旧的车票,被他保存的很好的车票,他说:“春运车票难买谁都知道,我早就帮你买好了,可是你说你朋友帮你买过了。所以它至今还这么完整。你拿着吧,算是一个纪念。”
这一下许美兮彻底大哭,她哭着说:“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她扒在他的胸前,久久不能自己。
之前只要他跟她说,哪怕是一个眼神,她都会明白,因为她一直喜欢着他啊!
最后杨光擦了擦她的眼泪,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林澜,扶着她的肩,郑重地说:“许美兮请你原谅我,以后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即使没有我你也要好好的,做最最快乐的女孩。”
没了他,她还能快乐么?
许美兮摇摇头,有些不甘心。他继续说:“答应我,我们不可以这么自私。”
终于她迎上他的目光,望着他坚定的目光,她含泪点点头,说:“我答应你。祝你们幸福。”
可是许美兮还会幸福吗?
他也落泪了。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彼此落泪,这一次都如愿了。
许美兮说:“你能再答应我一件事么?”
他点头。
她说:“我们看一次日出可好?”
一直以来许美兮都有遗憾,他们曾经看过大雁南归,看过鱼在水中游,看过夕阳西下,唯独没有一起见过日出东山。
他含泪点头:“等林澜好些了,我们一起看日出东山。”
此后的日子里许美兮终究还是没有等到和他一起看日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澜的身体,还是他心里怕对林澜有愧疚。其实她明白自己不该再执着,美好的感情通常都是有遗憾的。
苏迹要去实习,回南方了,临走前他说:“等你实习的时候记得去找我,说不定我能帮上你呢,许美兮记得啊!记得。”
许美兮大笑,当即吟诗一首,“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苏迹笑着说:“许美兮,没想到你语文还不赖。”
她点点头,却是在心里说:苏州的奇迹祝福你……
06安若兮
2010年的夏末,许美兮提着一大袋水果回到家,洗了一个苹果正准备啃,打开电脑发现有一封未读的电子邮件。点击开才发现是一份喜帖,上面有两个小人头像还在闪烁着。
新郎:杨光
新娘:林澜
喜结良缘,佳偶天成。
她笑着看上面的两个小人,一个阳光自信,一个美丽大方,看着看着也忘记啃手里的苹果了。
许美兮突然想起毕业前林澜曾传过一封电子邮件给她,她真诚的诉说着她对杨光的感情,同样也对许美兮说了抱歉。许美兮没有给她回信,虽然觉得遗憾,心里却是无话可说。
终于许美兮还是决定出席他们的婚礼,首先她准备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这是她特地给新娘的;然后又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红包,是给新郎的。
她在大红包里放了很多张毛爷爷,在小红包里只放了一块钱。
最后搬出她的星星们,叠完今天这一颗,刚好是2190颗。
硬币还是以前的那枚硬币,星星也都是曾经的那些星星,他却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他,而她亦不是曾经她。
她想他们变了,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成熟。
她想他们都没变,依旧如初的真心,勇往直前的勇敢。
那份爱永远留在心底。
如果这就是爱情,她想,他们都会欣然接受……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