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抱着小九,和墨渊一起来到了幽冥司。小九在来的路上醒了,发现自己在东华温暖的怀里,顿时觉得踏实了不少,魂魄也渐渐平稳下来。
得知谢冥主即将揭开自己的身世之谜,小九的心情复杂交织。
幽冥司终年不见日光,大殿中的烛火都是昏暗的,东华知晓小九怕黑,手轻轻一挥,顿时大殿的烛火亮堂了不少。
幽冥司掌理人死后的刑狱讼断,还管着一个轮回台。谢冥主行事特立独行,不爱同众仙往来,一副怏怏病容的模样,神色平静地看着东华等人。
“谢冥主,请看下小九姑娘的情况。”墨渊说。
谢冥主手指捏诀,探向小九元神,静默许久,说道:“小九姑娘的失忆症源自她曾穿过忘川河,所以才忘却了前世,加上忘川河上戾气众多,魂魄才会受伤。”
“忘川河?这就是说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墨渊问。
“小九姑娘的魂魄十有八九来自异世。”谢冥主说,“只是要查她究竟来自何世,我无能为力。”
小九安静地呆在东华怀里,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失忆了,原来自己是从异世穿越来的,但是自己到底为何会来到现在这个洪荒世界?
“少阳君没用妙华镜查过么?”谢冥主问。
“用了,查不到。”东华说。
“那就是说……”谢冥主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小九姑娘或许是从未来穿越到此世的?”
“未来?”众人皆一惊。
“要预知未来的话……”墨渊想了想,“只有她可以。”
“是在说我么?”一袭黄衣风华绝代的祖媞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扫了下众人,在神色有些激动的谢冥主那里稍停了下,最后看向东华,“少阳君,借你妙华镜一用。”
东华示意众人后退,抬起左手结出一个紫色的印伽,一阵风席地而起,第七天的妙华镜通过叠宙术陡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祖媞接着向妙华镜施法,等妙华镜周围泛起金色的光轮后,她向东华点点头,东华便从容抬手自空中拈来一副纸笔,描出小九一幅小像,又在小像旁添了几笔字,投入镜中。
妙华镜的镜面开始涌动,呈现出的是青丘的炎华洞,洞内有一个静静躺在冰棺中的红衣少女,长发如泼墨浓云,秀眉似一弯新月,眉间一朵朱红的凤羽花,洞外是万众子民的吊唁声。
“这不是我么?”小九见到了和梦中情景一样的画面。
东华思忖了一会,施法将镜中的时间向前移了一点,镜中出现的是九天祥云,仙鹤清啸。
小九瞪大了双眼:“这是……”
东华注视着镜面,淡淡道:“九重天。”
墨渊扫过镜中九重天的亭台楼阁,疑惑道:“镜面上为何会现出九重天阕?”
在众人一片疑惑的目光中,镜中的画面开始讲述着小九和东华的故事,从九重天到梵音谷,再到阿兰若之梦,然后是兵藏之礼,最后是小九大战渺落后沉睡。
原来自己叫白凤九,是青丘女君,原来自己和东华在未来的世界也是彼此深深相爱。小九怔怔地看着镜子,她的手不禁紧紧攥住了东华的衣袖。
东华的手轻轻拂过小九的长发,他将她散乱的头发帮她别在耳后。当他看到镜中未来的自己和小九相知相爱无疑是欢喜的,但看到镜中故事的最后,他却痛恨未来的自己为何没有保护好她,害得她魂飞魄散。
“可我还是奇怪小九姑娘的魂魄为何会回到过去?”墨渊不解。
东华似乎也想起来这一点,略沉思片刻,提笔三两画描了个什么抛入镜中,镜面便似被吹皱的春水,漾出圈圈涟漪来。涟漪圈圈平复,妙华镜中,竟是幽冥司的画面。
这画面让刚刚还波澜不惊的谢冥主也甚觉奇怪,只见画面中出现了轮回台,以及一个和谢冥主长相相似的年轻人,看他清弱的模样,倒像是谢冥主的儿子。
另外有一张宽大的云床引人注目,云床上模模糊糊,躺着一个人影。镜中的画面拉近些许,众人大吃一惊,云床上躺着的那位紫衣白发的神君,不就是东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