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专门负责监视异常动态的工作人员,我考察过不少古代遗迹;也听闻过狂人们那真真假假的传说;并且我拥有可以查看权杖塔监视文件的权限;这意味着各种离奇的传说,骇人听闻的神话,介于存在与不存在间的铭刻和早已失落的文明我都见过不少。但时至今日我仍然被莫德尔.哈肯尼那诡异的经历诉说所震惊,这些诉说证词与民俗故事相呼应,又与那些神话传说环环相扣。但毕竟空口胡说谁都会,唯有确凿的证据方能表明骇人的真相,不过在我们找到证据之前,莫德尔就已经离奇死亡了,他那愈发狂乱的供词最终也因他的死而毫无对证。
事情起因于我在权杖塔工作的日子里,即便我已被强制退休并住在疗养院内,但每晚我都会梦见我回到了那里,并坐在闪烁着大灯的审讯室中,面对着早已腐烂眼窝脱落的莫德尔。
你要知道,权杖塔作为大共和国本土境内唯一一座装饰极度奢华的千米级塔楼,它的作用并非外部宣传的作为影视基地和宴会观光大厅那么离奇;没人会疯狂到把高塔建在诡异教厅领土的对岸,也没人傻到夜里通过阳台直接观赏隔河教厅那发蓝闪光的诡异土地和比梵高画作还奇特的星空—这会对人的神志造成损害。这座塔本身,是埃卡扎里为了监视教厅,辅助深空基地处理异动以及进行间谍活动的特务中心。埃卡扎里知道没人会相信那些宣传,他甚至部署了一个营的卫队守卫这里。然而就是在可以肯定没人会前来试探的结论下,那一天暴雨倾盆的深夜中,某个人从对岸游过来,绕过了巡逻艇直线往塔楼进发,最后被卫队抓了现行。
当时我在门口的接待室坐着看杂志,那些西方王国的无聊摄像师,画师和狗仔队的颜色作品通常很吸引人,尤其是关于那些血族政要的偷拍,绯闻和私密写真,我不觉得那些人现在还活着,但他们的香艳作品很大程度上把皇亲宗室的遮羞布全扒光了。但这不是最重要的,这些杂志很长一段时间都额外追加了教厅的特典,有时甚至有帕提亚女神的照片,这些神乎其神的宗教文章就如同奥尔加本人的演讲一样神神叨叨,但我们这些特务仍可以从中挑出有用的信息加以整合,那时我发现其反复提到冥界,梦境和穿越这几个字,但我没想到这些关键词竟然也多次在莫德尔的谈话中被提及。
那些拿着热能长戟的卫士把他丢进了三楼的审讯室中,卫队长官要求我们这些值班人员先粗略审问他一遍,等第二天专家们到齐后对他开展更细致调查。在进入审讯室前,负责监控的马可尼告诉我他查遍了监控也没在塔外的区域发现莫德尔的身影,卫队直接就是提着空气进入塔内,这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这是见鬼了吗?不过后来直升机飞行员在我倒水时跟我讲他在地面停机坪那老远就看见有个人在缓慢移动。
我带着一杯水走进审讯室,把水杯放在莫德尔面前,问他来这干什么,是有什么事要做。他对着水杯看了半天,随后抬头看着我的眼睛说出了他的故事:
我叫莫德尔.哈肯尼,在共和国的西部乡村飞地出生。在我成年后我去了王国城市创办的私人事务所担任干员,做这行没点武器和技艺可不行,有钱有权的干员都有着强大的武功和科技魔法加持的身体和装备,而我们这些低级干员只能靠着好枪法,会暗杀和一定的侦查推理能力度日。在几个月前我们事务所接到了一起委托,是一个看起来很焦急的管家,她说她的小主人失踪了请我们帮忙找回来,这年头不卷款跑路的管家还真是少见。她还说她的小主人托梦给她,说要找人去教厅的地盘解救她,价钱不论多高都可以答应。我们请她到专门的会议室详谈,并把所有情报和可能的信件,人脉关系和事件全部理清。在敲定线索和定金后,事务所分部负责人派我和另外三人去负责这起事务,他本人需要和管家上楼深入交流。于是我们驱车到那个小主人的学校去问问。
这个小家伙名字叫维利奇.帕提亚,跟某个天天被神经病和自虐狂念叨的傀儡一个名。我们向武装到牙齿的门卫出示了我们的证件,并被引到这座豪华私立学校的校长室内。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2026年7月9日,下着大雨;因为那天正好是两江和拉文纳与皇家舰队停止交火进行谈判的日子,当时整个学校都在庆祝,校长当时把我们请到了他的办公室,并把门窗都封上。将档案袋和心理访谈录音就丢在了桌上,告诉我们这就是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便用校长的录音机一遍又一遍播放那些录音,并翻看着学校的档案。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另一队人,他们搜查了维利奇的宅邸,尝试检索她的邮件和信件,我们比对了手上得到的资料,发现关于此人的资料很少:她的父母,祖籍,幼年经历全部都是未知,似乎她是凭空出现一样。她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只有她的同学和老师有所交流,与手头资料一样,她的朋友们都说她是整座城市最富有的人,但他们从来没见过她的父母,也不知道她家创办了什么产业,似乎自打她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金山银山中。她的心理医师报告多次写到她有很强的幻觉,似乎患有某种特殊的癔症,精神状况不稳定且有时处于意识模糊状态;她总是自言自语,或者对着同学发表各种各样的关于奇特幻想和离奇预言的暴论,或者干脆直接表面自己那扭曲的理想和癖好。大多数人对她都敬而远之,但也有几个学生对她鞍前马后,这些人不是身体强壮就是会些特殊的技能。他们于前几周失踪,声称去修学郊游,而且还给了校方不少钱,让他们帮忙购买物品。
我们在查阅了发票和账本之后便去与负责搜查宅邸的人会合,路上我们驱车的时候似乎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我时常感觉有一些穿黑雨衣的陌生人在大雨中站在各处看着我们。这种不安感在我们到达宅邸后稍微有所缓解。
说实话,维利奇的这座宅邸跟宫殿也没什么区别,外表装修都是清一色的富丽堂皇,而且位于豪华饭店的顶层。但很诡异的是这座大宅只有管家一人,平时她负责打扫卫生,食物都是由楼下的豪华饭店现做,我记得校长和管家都小声说过维利奇从来没得过病,也很少进食。饭店董事告诉我,他不记得维利奇和她的房子什么时候出现在这,这一切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一般,他只记得某天午后维利奇拿着支票和订单来到楼下,告诉他楼上早就已经被她包下了。这种言论当时差点让我把正在喝的茶喷出来,我当时觉得,董事作为与维利奇合作的人,双方签订什么保密协定对外不放出任何风声是完全合理的,但也不能用这种话糊弄别人;我当时对他说:“她的房子不是从你们楼上一点一点建起来的难不成还从天上掉下来不成?”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董事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离开了。从楼上下来的同事手上拿了一堆单子和票子走了下来,说他已经查询过王国地产网络了,网页里确实有这座宅子的名字,位置和户主信息,但很奇怪的是信息似乎被更改过很多次。他还拿出了一叠支票,告诉我们维利奇经常从一家私人银行“宝璐”中存取钱款,我们找到董事,问他是否直接拿着支票去“宝璐”取钱,他回答:“是的,我和会计部的人分乘几辆押运车去宝璐直接取出现金,然后存进我们名下的银行中,路上甚至有许多事务所人员护卫。那所银行我记得位于睡魔路62号,在地下一层。”
我们听闻立刻驱车前往银行,以期获得更多的信息。我们的维多利亚皇冠在路上疾驰,原本车水马龙的街道变得空无一人。在抵达地点后,我们中四个人在外把守,剩下我一个进去询问,然而在我到地下一层时,我并没有发现任何银行的痕迹,这里空无一物像是从一百年前就荒废了一样。我绝望的摸索着墙壁,自欺欺人地以为这家不存在的银行会像地下钱庄一样用特定的暗门和机关开隔开外界。在一无所获后,我愤怒地告诉我的同僚:我们被耍了。我们几个在把整个地下一层翻遍后准备回去找董事算账,但车上的外放广播告诉我们他已经从高楼上坠了下午,尸体都找不到。这是厚我们已经灰心了,心想这趟白跑了。在我们准备把那一叠支票送回的时候一张明信片飞了出来,我捡起它,上面画着教厅斯雷普尼尔城的城堡风景,看样子还是不久前印出来的。我们高兴的把这个收获报告给了事务所分部长,让他继续索要追加资金,好让我们尽可能接近真相。我们知道,这下又有的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