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2日 星期天 阴
前几天通过穿刺查出甲状腺结节恶变,所以决定马上手术。
住院第一天,8月28日。办住院手续时,我还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轻松加愉快。因为只做了几项术前检查,医院就在家门口,所以我想回家住,但医生不同意,说术前必须在医院住,没办法就体验一把住院吧。上次住院是18年前了。网络上查到的知识告诉我,这个手术是个小手术,老公说都不如阑尾炎手术大,所以一直心情轻松,只想越早做完越好,因为马上暑假要结束,该上班了。
第二天,8月29日。上午11:10,我被推进手术室,内心是高兴的,因为原来医生告诉我手术有可能是下午,也有可能推迟到第二天,能提前到上午,当然有些高兴,对于手术我的确也没有多少紧张与害怕。在幸福的全麻昏睡两个多小时之后,下午1:30,手术室的医生把我喊醒,“别睡啦,手术做完了。”没有缘由的,我竟哭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是放声大哭,就是忍不住的抽泣。旁边的护士说,“别哭了,你看你一哭引流管的血出来那么多,你这样哭会影响伤口愈合的。”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以为我只哭了从手术室回病房的路途,后来同病房的病友告诉我,你回病房哭了好长时间。同病房的大姐是术前一晚因紧张而哭了一场,邻床的妹妹是进手术室之前哭了一场,我们三个可真有意思。我说我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大姐说,你肯定是觉得屈的慌。也许吧,我潜意识中对自己心疼?唉!
最难熬的十几个小时开始了。从手术室出来,我一直在闭着眼的状态里,眼皮无论如何也睁不开,就是哭的整个过程也是双眼紧闭。大概昏睡了两个小时后,我的头脑是清醒的,朋友家人来看我,他们的对话我都知道,但是就是睁不开眼。而且,一开始的输液导致的胃部不适还让我吐了两次,护士马上给注射了一支胃服安针剂。
大概到了晚上11点多钟,我开始睡不着了。清醒之后的我,虽然躺在病床上,但真得感觉自己是躺在针毡上,刀口使我不能自由地动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平躺,要么右卧。不敢往左侧翻身,因为我切的是右侧的甲状腺。每隔十几二十分钟,我都要喊老公帮我翻身。平躺变右卧,右卧又变回平躺……一直在不停的折腾。我们同病房的三个人是同一天上午做的手术,另外两位病友也是各种哼哟与折腾,把三个陪床老公折腾毁了。生病住院真是病人受罪,陪床受累啊。我以为差不多凌晨五点多了,隔床的大姐问几点了,我老公离表最近,告诉她12点了,听到之后,我的心彻底绝望了。那之后的感觉就是度秒如年,一秒一秒地熬。后来几天好受之后,我们三个病友聊起那晚,原来我们三个的感觉都一样一样的。
因为头天晚上护士说等明天早晨拔了导尿管儿就可以下床活动了,所以从那时起,我们就一直盼着第二天早晨早点儿到来。在油煎火烤一样的滋味中,在一秒一秒的坚持中,我们终于迎来了黎明。凌晨5:30,护士进来给我们量体温,我们问护士什么时候能拔导尿管儿啊?护士说等医生上班查完房。算算还得三个小时,虽然曙光就在前方,但总是那么遥不可及。在那儿躺得我们浑身疼,尤其是后背疼的要命。后背有三疼:皮疼、肉疼、骨头疼。真是躺够了,躺怕了。
上午八点,医生护士开始一波一波进病房,每一波进来我们都异口同声地问,什么时候能给拔管儿啊?可是医生不只管我们仨,他们得忙完了自己的第一批活,才干第二批。8:30,护士要进来给我们输液,我说不是先拔管吗?那个男护士说拔管得等会儿,就两瓶,我先给你输液吧。我说不行,难受死了,先给拔了管儿起来活动活动,我要死了。在我们三个的强烈要求下,终于拔掉了导尿管。大概上午9点,终于从床上下来了,虽然体力不济,虽然刀口使我无法完全抬起头来,但是终于可以不躺着了,在老公的搀扶下,我稍微活动了两圈,感觉舒服多了,才又躺下输液。
接下来的三天,一天好似一天,一天比一天让我们欣喜。从一开始的咽口口水嗓子都会疼一下,到今天基本可以正常吃饭了。
病好的感觉真是满足啊!今天上午10点办了挂床手续回到了家,就等下周四回医院拆线和办出院手续就完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