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艰难都向着美好

        厦门这几天被台风刷屏了,有幸我躲在学校里,很安稳。想起17年前那场台风(一算吓一跳!天哪,不是7年,是17年!!),没水没电没吃的,宿舍里七八个人的生活是很萧条的。辅导员只是打电话反复叮嘱不能出门,乖乖呆着。连穿过走廊去厕所的勇气都没有,冰冷的雨点斜着刷过来,跟挨了鞭子似的难受,不到20米的路程身上全湿透。坐在宿舍看着对面的门窗哐哐作响,忽然一声惊呼,窗子被风吹跑了,紧接着出来的是作业纸,和一系列小物件,然后重重一声闷响落到地上。第二天班长带队上石井看望我们,给我们带了点吃了。至于吃了什么,已经完全忘记了,可能是些饼干之类,因为宿舍也没有电,不可能煮泡面。

        这次面对台风相当平静。在晚上极其安静似乎完全察觉不出台风动静的时候,检查了房间的前前后后。阳台容易被吹跑的盆、搓衣板、拖把、扫把、洗漱用品等全部拿到地板上。衣服收进来。把小朋友的洗澡盆放满了水储备着。然后哄孩子睡觉、看电脑。到了10点半起身做早饭,为了防止断电,仅预约了四小时,这样有望在凌晨两点左右煮好第二天的早餐。看预报说是凌晨5点才登陆,绰绰有余。唯一不放心的是阳台上的门,把手已经坏了,可能会被吹开。管它呢,现在风平浪静。

        半夜被风雨声吵醒,小朋友不肯醒来,但知道往我怀里钻,紧贴着我。感觉风雨往房间的窗户上刷过来,我起身检查房门,果然被吹开了。阳台的灯打不开,已经断电了。起来找了两根晾衣绳拴上,一头拴在地上的雨花石按摩垫上,一头拴在对面墙壁的柱子上。到厨房看了看电饭煲,早饭已经煮好了。放心躺下睡觉,果然一夜无事。

        第二天风平浪静,吃完早饭下楼透透气,没想海滨餐厅居然开着,进去吃了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内心幸福满分。食堂的表现大大出乎意料。之后看新闻才知道,所有食堂职工在台风当晚一直坚守在岗位上,在台风来临前两天囤积食物,储备水源。台风当天一边抢险,一边做饭。在台风过后的两三个小时,就吃到了丰盛的早餐,这应对,真是太赞了!新闻里也看到辅导员们在台风当夜到学生宿舍慰问,比起17年前的景况,真是不知道好多少。

        中秋节的三天完全是在校园的美好中度过的,电在第一天的中午来了,水在第二天的凌晨来了。我们的生活几乎没受到任何打扰。等我今晚必须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的士开在路上,我一度一度地觉得司机是不是走错路了。路两边极其萧条,黑灯瞎火。反复确认这是我最熟悉的路,不会错。但三条长长的隧道都没有灯,路边黑摸摸歪七倒八的树横在那里,像是荒郊野外。等到了小区门口,准备告诉司机:在前面的小卖部下车。可是,哪里有小卖部?空场子上满地狼藉,连碎铁条和泡沫也只是零零星星。小区的门都没了。这才稍稍了解17级台风的威力。

        明天就要去新加坡了,大半夜的,其实应该急急地把大概成形的稿子写完。然而,想到台风的经历,还是想说些什么。

        其实自己从今年开始就没有消停过,光办去美国的手续,就在便签纸上写了27条待办事项,这还不包括与赞助商之间让人回肠百转的纠结。等回国后,就是值班、上班、准备报告、写材料,还要与新加坡和国际处各种联系。再数数已做的和未做的事情,20条。不仅之前落下的事情要做完、忙完手头上现有的事情,还要安排好今后两个月的工作。这几天切实地感受到:心好累。沉甸甸的。

       沉甸甸的心情里有不舍和压力。孩子那么可爱,我想这两天多陪陪他。可是那一头又有约稿,合作者和编辑都严严地嘱咐:国庆前一定啊!想想去新加坡的头几天一定也忙得不可开交,至少人家尽地主之谊,中晚饭是要陪着的。掐指算算,国庆前也没多少时间了。只能在中秋这几天抠出点时间整理一下。狠下心在中秋节第二天和第三天的早上冲到办公室收集、整理材料,然后晚上趁孩子睡觉再写点东西。

        这些天看到些东西就顺手收一收,内心打定主意不能像去美国那样休闲:只带了两只手机。相机、电脑统统没带。结果回来整理材料一看,得出结论:手机就是手机。那画面效果,即使是同事的土豪金,也没法和普通相机一较高下。光线稍微强点就过曝了,弱一点就阴阴暗暗的。我心里老惦记着那位北大的前辈,在美国的十天里,每天都背着重重的单反相机、电脑往返于会场和酒店。我帮她背上一小段,她还总惦记着,最后还是要回去自己背,她说万一走散了,多耽误事儿啊!她订的酒店离会场有半小时路程呢。白天认真开会,晚上就回宾馆整理相片、记录心得、写感想。所以一回国,很快就整出一篇会议记录了。而我呢,除了拍照,什么也不能做。又耽于到各个商场买这买那,以至于回来花了一周多的时间重新回顾和整理会议内容。这叫前头潇洒,后面累死。这次去新加坡,我打定主意要苦自己一把,微单相机、电脑统统背上。把自己对于享受的欲望降到最低,认真学习和体味别国的思想,总结和整理这一年、这些天的心得体会。

       其实,我熬夜最初想说的是什么呢,就是17年前萧条的台风天成就了17年后平静安稳的应对。负重躬耕而行才有收获的喜悦。一切艰难都向着美好,希望此行能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承担重担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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