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是前段时间孙一冰在演说家上的演讲词和她整容前后的对比照。
很多人觉得她的经历不可思议,即便长得丑,同学和老师会那么过分吗?
我相信她的自述是真实的,但是非因果,也有可能是她自己的一个恶性循环,因为相貌丑,被同学嘲笑,性格就更加自卑,不愿与人交流,导致别人变本加厉。
可我想针对这件事说两个问题。
1
小时候的语言暴力
孙一冰上了这个节目之后,有些她之前的同学在微博上给她发私信道歉,说不知道当年无意中的言语对她造成那么大伤害。
幼儿园,小学,甚至于初中,我们脑中都没有正确的价值评判体系,更不会知道出口能伤人。
或许当时说一句“你好丑”,转眼间自己都忘了,或许当时的嘲笑,只是因为身边人都笑了,或许你本身真的没有恶意,可有没有想过,你的一句话或是一个表情都有可能是压倒当事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亦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是加害者。
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几年前看桐华的小说《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主人公罗琦琦小时候为了合群,和班里同学一起嘲笑他们的胖班长,班长本来是个自信大方的姑娘,可从某天开始,就因为胖,她穿一条流行的健美裤都被人嘲笑为斑马,她的一言一行都变为莫大的讽刺,一个本来处事周全的小姑娘硬生生被逼得处处怀疑自己,不善言语。
罗琦琦长大后无比后悔,她不知道胖班长之后的人生过得怎么样,但她清楚,如果没有当年的语言暴力,胖班长一定会过得更好,而她是毁坏胖班长人生的凶手之一。
看书时,我突然想起,小学五年级或是六年级的时候,我们班有评出所谓的“四大金花”,关于她们的印象已经模糊,现在能想起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因为不好看入选,一个是因为性格孤僻入选。
人们总是很容易遗忘自己造成的伤害。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否说什么过分的话,但大概能猜到,别人嘲笑她们时,我应该也笑了。
我敢说,我并没有恶意,可我不敢说,那些有可能伴随她们一生的伤害没有我的份。
不想在这里表示无法传达到本人的歉意,只希望她们的余生受这件事的影响少一些。
2
为长不尊
从孙一冰的叙述中可知,本该制止这些软暴力的老师,反而出言更甚。
而演说家的现场评委,表现更是令人吃惊。
其实孙一冰登上这个舞台,亲口说出自己的所有过往,不是为了宣称整容是改变人生的唯一途径,她承认自己整容是种妥协,也说了希望有更强大的人不用妥协,她在呼吁社会来杜绝这种语言暴力。
可评委呢?反问:虽然丑会被排挤,但你知不知道漂亮也会被排挤?
然后就开始得意地讲述自己因为漂亮遭受嫉妒的种种事迹,大多数评委还配合地哈哈大笑。
而曹金云更是一边说着外貌不重要,一边重复说自己有个漂亮的女朋友。
甚至鲁豫在听完孙一冰的演说之后转头问曹金云:“如果你在街上碰见孙一冰,你会觉得她好看吗?”
曹金云幽幽来一句:我眼光挺高的。
之后评委的重点都转向教导孙一冰,内在更重要,整容不是人生的唯一途径 ·····
而孙一冰的每次发言都会被中途打断,事后孙一冰发微博说,当时站在台上特别无助,自己想表达的观念一直被抹黑。
看完视频,只想说,这些人都是靠脸当上评委的吗?全程只有孙一冰的推荐人在顾虑她的感受。
社会上公认的尊者,一部分深知自己言行的影响力,所以懂得严于律己,一部分却手持利剑,滥伤无辜。
我曾经历过来自老师的伤害,虽不及孙一冰遭受的万分之一,但的确对我的性格造成不小影响。
初三刚开学就因为犯错误叫了家长,而我爸妈害怕老师对我有意见,影响到升高中,便组织了一个饭局,请所有老师吃饭。
在此之前有个小插曲,第一堂体育课上,我和体育老师因为一条狗发生了矛盾。
那天上课,我们在排队,老师在队列前面拍着篮球,不知从哪跑来一条流浪狗,瘦骨嶙峋的,刚好站在队列正前方,体育老师可能觉得碍眼,直接将篮球用力砸到狗肚上,流浪狗惨叫一声跑开了。
当时因为愤怒,什么也没想,就朝老师喊道:“你干嘛啊?”
老师看我一眼:“又不是你家的狗,你激动什么?”
我吼道:“那也不是你家的狗。”
然后他就问我几班的,我老实回答,心想大不了挨老班一顿批。
可没想到,同一周之内,两者都被我得罪了,然后体育老师在饭局上看见我的第一句话是:原来是你啊。
我才知道,那节课后体育老师把这件事忘了,看见我才重新想起来,其他老师问怎么了,他声情并茂地讲述了我的“目无尊长”。
班主任语含讽刺地来一句:“你这么有个性啊”。
我没有答话,接着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每个老师都开始向我爸妈数落我的不是,可笑的是,才开学没几天,除了班主任,其他老师大概都是吃饭前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可我的各种“劣迹”他们说得头头是道。
甚至于我自己都开始相信,哦,原来我是这么差的一个人。
一直到英语老师出口制止:“好了好了,别说了,吃饭吧。”
那一刻我抬了头,清楚地感受到英语老师看我的眼神里有担忧。
这是唯一一个从始至终没有对我进行无端指责的老师,而我当时环顾一周,只有一种感受,呵,我竟然要和这些所谓的老师相处一年。
自那以后,我对老师都有一种排斥感,所以几乎每个阶段的毕业,对我来说都是一种逃离。
高一那年,有个朋友对我说:怎么感觉和初中相比,你像变了一个人。
我当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我也很怀念那个何时何地都充满自信的自己。
这件事放在现在或许没什么,可当年我15岁,他们在饭桌上的每一句话都曾在我身上划出一道伤口,都曾让我加深一份自我怀疑。
客观来讲,初三的后半年各个老师对我都不错,可关于伤害这件事,从来都不能功过相抵。
所以之前一个朋友在小学当实习教师,我跟她说过,不管你多生气,一定要三思之后再说话。
因为不管多叛逆的孩子,都很容易对老师的话信以为真。
每个身上担着信任的人,都应该做到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