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味的乡凑(愁)

2018、1、24

(人生记录营挑战第二十四天――乡愁)

“喂,你是xyx吗,明天回来开会。”接到村里队长通知电话。

“什么事呢?”

“征地拆迁。你明天一定要回来噢!”

在外打拼二十多年,基本都是过年才回去。以前随着打工潮都是去千里之外的他乡,后各种原因,现在回县城买了个窝,做个小生意养家糊口。

对于乡下的家,虽然近在眼前,半小时车程,以前种起田还爱回去,现在田里的庄稼根本没有什么搞头,算工算本基本都是入不敷出,就放弃了(白给别人种――也只有那些留守老人愿意捡来种),也就很少回去。再则经常耽搁生意也受影响。

马上要成为失地农民了,祖屋也要不复存在了,那可是一百多年前老祖宗留下的产业,窗户吊檐都是雕花,全木结构。房子后面是进出村子的一条主路,由于地处村口,院坝也宽敞,纯朴的乡邻,彼此也不见外 ,大家来我们屋里耍的、摆龙门阵的、借个农俱啥东西的、甚至吃饭也要端起碗串门来我家的邻里乡亲经常络绎不绝;家显得异常热闹,谁家推个豆花吃的也经常你给我端来,我给你端去的。

夏天院子后面的茂盛竹林是大家乘凉的好地方。那些晒谷子弄得满头大汗的叔伯婶娘兄弟姐妹们,只要到我们家这片竹林底下,保证一会儿功夫,在凉风习习中汗水消失不见。再喝几口自家地里采摘的青蒿、艾草、鱼腥草等混合泡的茶,透心凉,心飞扬真的是好爽!

可是竹林在前几年慢慢地消失了,村里人听说银杏树、桂花树卖的好价钱,都纷纷把这些四季常青的默默为人们遮阳避暑的忠诚卫士砍了,都去种上各种“摇钱树”。我们家的也被老人砍了。这下子,到夏天村里人都没法找阴凉处,也没有爱聚拢摆家长里短的热闹情景了。只是麻将茶铺生意爆好,那里有夏凉冬暖的空调。

有多数人家里也安装了空调。

有点点钱的村民开始赌博,纯朴的民风民俗也慢慢在变着味。

村里家家通水泥路,几乎每家都有车了,可再也看不到大家无论农闲还是过节过年凑一块的热闹了。

过去,过年回乡,四邻相见分外亲热:拍拍肩,递根烟,撒把糖,嗑嗑瓜子炒花生;现在过年回家,先是从头到脚带着有色眼镜打量对方一番,羡慕或者鄙视都在你的穿着上,还要八卦攀比谁家买了什么车买几套房:张三买个几万的车,李四买十来万的,王二麻子买十几二十万的;我买一套房,你买两套,他就买别墅……

大家聚集在麻将茶馆除了谈钱还是谈钱。

一年到头,好不容易见面凑一块儿的乡里乡亲,彼此却聊着变味的乡情。

现在《中法农业合作项目》看中我们这里,要在这里建大型集观光、旅游、康体养生,水上乐园、农产品深加工等游玩场所。我们失地农民被住进万人高层安置小区,到那时还会有邻里之情,乡里乡亲之说么?还有自己家种的谷物蔬菜或是农闲去采摘田野河边的各种野菜么?还有自家养的土鸡土鸭以及它们下的蛋么?

如果这个项目兑现,失去土地的村民就是旅游区的商人,不用出远门也能挣钱最起码也是个扫地或者看门的有工资的“工人”了。(后来听动员大会的干部讲的),俺也是只能“呵呵……”了。

乡凑还有么?乡愁又将是什么?

好怀念过去那纯朴的乡里乡亲们,

以及绿油油的麦苗,

金灿灿的稻香,

夕阳西下时的炊烟,

自家磨子推的豆花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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