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晴天
傻姑其实不傻,只是家里太穷,没钱供她读书,所以她很多东西都不懂,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于是傻姑就成了我们这群小屁娃的嘲笑的对象,可傻姑只是傻傻的笑,眼里有羡慕的火光。
傻姑也不丑,面貌还比较清秀。只是傻姑没有漂亮的衣服打扮自己,一天到晚就那几件破旧的衣服,勉强遮体。不懂事儿的我们,总是满脸的嫌弃。而傻姑依旧傻傻的笑,天天跟在我们屁股后面。
傻姑其实比我们大很多,因为她被同年人嫌弃,没有一个朋友,所以天天跟着我们这些小屁孩。傻姑也很勤快,田里地里,家里家外,啥活都干。为她那对年老的父母亲,减少了很多负担。
一天,傻姑家来了一个年轻的哥哥,一看就是一个憨厚的傻哥哥。总是低着头,一副傻呆呆的样子。而对面的傻姑也低着头,清秀的脸蛋泛起一阵阵红晕。更傻的是我们几个小鬼头,一直认为傻姑生病了,应该是感冒发烧,不然脸咋红红的。可是妈妈却告诉我们说,傻姑在相亲,脸红是因为害羞。幼小的我们还不懂相亲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会让人脸红,所以一致觉得相亲肯定不是过好东西。
相亲不久后的一天,傻姑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村里的大人们都跑傻姑家,杀鸡宰鸭,端碗洗盘,忙过不停。一打听才知道傻姑今天结婚,新郎官就是那个傻哥哥。呵呵!傻哥哥配傻姐姐,真是天生一对呀,小不点的我们都这样乐呵地说。大人们揪着我们的嘴,警告我别瞎搅和。小不点的我们,塞着喜糖,堵着小嘴,一哄而散,心里想着,以后终于不用看到傻姑了,真好。
傻姑结婚后,还是经常回娘家,不过她不再跟着我们屁股跑了。每次一回来就埋头帮她父母干活,当然一起的还有那位傻哥哥。傻哥哥也是埋头苦干,忙过不停。不过婚后的傻姑,身体圆润了,脸蛋比以前靓多了,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看起来很舒服,长大后才知道,那是初为人妇的娇媚。傻姑总是带着羞涩的笑,那种笑容年幼的我们不懂,只是觉得婚后的傻姑更傻了,包括傻哥哥,他们总是莫名其妙地对望着傻笑。不过小小的我们感觉得出来,婚后的傻瓜,应该很幸福。
大概傻姑婚后不到半年左右,大人们说傻姑怀疑了。傻哥哥为了给她们母子更幸福的生活,决定出门打工,挣点钱回家。傻姑恋恋不舍,眼里浸满了泪。傻哥哥温柔的告诉她:等我,还有请帮忙照顾好我的老父亲,还有你自己。就这样,傻哥哥在傻姑的泪眼中,离开了家乡,塔上了远方的城市。
没有傻哥哥的傻姑还是经常回来,仍然不再跟我们玩,她总是一个人发呆,一会儿窃窃笑,一会泪涟涟。我们一致认为,傻姑现在不止傻,还疯了 长大后才知道,那时的傻姑是真病了,不过她得的是相思病。
傻哥哥走后不到三个月,村里传来一个消息,傻姑死了。“死”这个字对于小不点的我们来说,异常陌生。那时的我们只知道人老了才会死,不懂为啥年纪轻轻的傻姑会死,只看到全村的人们都拿起锄头扁担要去找傻姑的公公拼命。傻哥哥家的村民也出来保护傻姑的公公,还有远方赶回来的傻哥哥,一直在哭,还一个劲跪在地上向傻姑父母求情。
几天后傻姑下葬了,就这样,我们这群小不点的屁股后面再没有了跟屁虫,也没有了那个任由我们戏弄的傻姑。傻姑的死,在我们的心里总是不清不楚,去询问大人,却没有一个人理我们。于是她成了我们小时候的我们无法触碰的密。
长大后才知道,傻姑的人生是多么可怜。从小生活在一个贫困家庭,连学都不能上,还每天里里外外的干活。好不容易找到特爱她的老公,可却遇到了一个畜牲般的公公。
傻姑的死因。婆婆很早就过世了,公公因为家里穷,没有钱再娶,所以一直单身着。儿子结婚,让还是壮年的公公心里更难受寂寞。成天面对水灵灵的儿媳妇,心里有了歹念。正好傻儿子要出门打工,整个家里就剩下了他和水灵灵的儿媳妇。他以为这位傻傻的儿媳妇应该很好控制,结果傻姑却是个烈性子,对他反抗到底。禽兽的公公就这样失手掐死了自己的儿媳妇,事后由于害怕坐牢,就想方掩盖自己的罪行。他给已死的傻姑灌了几口农药,然后谎称傻姑服毒自杀。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傻姑的父母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自杀,忍痛要求验尸。结果是,傻姑的胃里未见农药,只有嘴跟咽喉处有农药,这明显是死后灌进去的;傻姑的脖子上有被手掐过的痕迹,这明显是死了才灌的药。傻姑的公公得到了因有的惩罚。而傻姑的傻哥哥,失去了心爱的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孩子,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父亲所赐。惭愧的现实让他彻底崩溃,从此世上多了一个真正的傻哥哥,他每天都在到处寻找他的妻子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