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米烤的差不多了,就是根部那里还差点火候,我转了转苞米,调整好位置,重新放了进去。
“砰砰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我站起身来,准备去开门。
此时妈妈已经抢先一步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着个中年女人,满脸疲惫,头发用头巾包着,一个布袋前后搭在肩上。
“俺老家安徽的,家里招灾了,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她的口音听起来怪怪的。
妈妈回屋,用瓢舀了一碗高粱米和一碗玉米碴放到了那女人的布袋里。我注意到女人的手很白净。
女人道了声谢,转身正要离去,突然她回头看了看我说道:“这孩子的铃铛蛮漂亮的!”
她说的是我脖子上的两个铃铛,那时我自己从山后捡来的。
“能给我一个么?小朋友。”她笑嘻嘻地对我说道,牙齿是白白的。
我向后躲了躲,她却突然向前一步,一伸手从我脖子上抢过一个铃铛,绳子很容易就断了,我懊悔不该用蒿子挂铃铛。
还没等妈妈反应过来,她已经飞快地跑远了。
“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妈妈说道。
“这人怎么这样?拿好心当驴肝肺!”我愤愤地说道。
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我问妈妈:“安徽是哪里啊?”
“关里的,你没听她说话有点垮么?”
“咱们关外人哪能这么坏?”妈妈补充道。
那个女人并没有离开这个村子,听村里人说她经常睡在苞米杆垛上。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穿上了棉袄,东北的冬天刮着刺骨的北风,无论谁在外面都够吃一壶的。
一天晚上,我在朱望天家玩得很晚才出来,我不自觉地朝小学走去。
路过学校大门口的时候,我发现门洞那边一片火光,走近一看,那个安徽女人正围着火堆上窜下跳。
她从火堆里扒拉出一个烤糊的苞米,蹲在旁边啃了起来,我凑过来她问道:“大婶,我的铃铛放哪了?”我见她身上也没挂着那个铃铛。
她转过头,头上包的围巾已经不见了,“鬼屋”,她笑的时候露出满口白牙。
这时候,几个村民赶了过来,指着她一顿臭骂,将她赶跑了。
“她偷了我们家的苞米杆,还给烧了,可恶!”一个村民说
“别跟她说话,她就是个疯子!”另一个村民对我说。
她说的“鬼屋”其实就是村东头废弃的一间老房子,年久失修,早已没人住了,因为据传里面闹过鬼,大家就称呼它为“鬼屋”。
快到家的时候,疯女人不知从哪又蹿出来,拦住了我,“小朋友,告诉婶婶铃铛是哪捡到的?”
“我们家房后的山上。”我说了实话。
第二天是礼拜天,我去找小胖玩,路上远远地看见了“鬼屋”。突然我脖子上的铃铛响了起来,一股巨大的磁力吸引着我往那边走去。
“叮当叮当”鬼屋里面传出来一阵铃声,我感到有点毛骨悚然,我从未进过这间房子,每次路过这,我都是一溜小跑。
门虚掩着,我仿佛受到了控制,腿不自主的迈了进去。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个打扮入时、身穿旗袍的漂亮女子站住我面前,她头发高高挽起,脸上妆容精致,眉眼含笑。“请坐吧”她轻声说道。
虽然她变化很大,但我还是认出了她就是那个安徽女人。
她回身从炕上搬下一个箱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黄布包,我清楚地看见上面绣着龙。
黄布包里面是一个玉坠和玉镯,那上面好像还刻着奇怪的文字。
“我叫奚莫,祖上是前清镶黄旗穆奚氏家族,早年间就住在你们家现在的位置,1945年,为了躲避毛子们的抢掠,我们家族决定逃往安徽,匆忙间把一些金银珠宝埋了起来。我妈妈把她随身的镯子和玉坠包裹在一个黄色包裹里,因为一时慌乱跟那些珠宝一起埋了起来。妈妈当时摔了个跟头,遗失了一对铃铛。”奚莫幽幽地讲着这段往事。
我张大了嘴巴,似懂非懂地听着。
“那对铃铛其实是一对子母铃,是萨满教的法器。”
“几百年前,满人的祖先在上面施了咒语,得到它的人,只要默念口诀,就能随心所欲,无所不能。”
奚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这个铃铛帮我找到了我妈妈的东西,我不需要它了,就都留给你吧”说着她把另一个铃铛递给了我。
作为一个萨满巫师,我白天从事着普通职业,晚上经常祭出法器,呼风唤雨。
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