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教育学》导读课即将开课,会场前方的大屏幕却突然黑了下去。班主任小助理一路小跑上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依旧毫无反应;班主任站在一旁低声安抚,台下的校长学员们还是忍不住掏出了手机——有人指尖划过工作群消息,有人点开未读的朋友圈……这显然成了课前最常见的“背景色”。
就在大家以为要等屏幕修好才能开课的时候,崔振成教授却提醒主持人正常开课。当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完后,崔教授便握着话筒从台上走了出来。他没有解释屏幕的问题,反而站在学员中间,声音温和却坚定:“咱们先不急用大屏幕,开课之前,先一起定个小规矩。”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所有手机调至静音,不能放在桌面上,要么揣进衣兜,要么放进手提包中。”
话音一落,他转身走向讲桌,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手机在课前已调至飞行模式,然后又轻轻放在了桌角边。那动作没有刻意强调,轻轻一放间却让原本有些躁动的教室渐渐安静下来。
接着,他的目光再次掠过会场,在几位还没来得及收起手机的学员身上稍作停留。没有批评,也没有催促,只是带着“共同遵守”的笃定静静注视。全场安静中,那几位学员都是不好意地一笑,拿起手机按要求塞进手提包或衣兜,动作都透着几分自觉。
没有了屏幕的闪烁,没有手机的诱惑,教室仿佛被按下了“专注键”。崔教授开始开口讲课,抽象的教育理论被他讲得深入浅出,仿佛突然有了温度;他还时不时聊起自己上学的经历,辅助大家理解理论知识;分享对所带大学生进行手机管理的趣事;还用方言模仿乡村小学老师与他沟通的场景;甚至拿自己“严格管手机”的习惯自我调侃……台下的笑声此起彼伏,却没有一丝涣散。没人再想起黑屏了的大屏幕,更没人惦记衣兜里的手机。
大概半小时后,小助理悄悄示意崔教授“屏幕修好了”。崔教授点点头,转身示意打开屏幕,可台下的学员们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又立刻将目光转回到他身上——有人还在低头记笔记,有人正和身边人交流刚才的观点,我也只是下意识地碰了碰衣兜,确认手机没动静,便继续专注听课。
屏幕亮着,却成了课堂里最“安静”的存在。课程结束时,学员们起身收拾东西,有人直到拿出手提包才想起手机,点开一看,满屏的消息提示,却没人觉得错过了什么。有校长感慨道:“原本以为被‘管手机’会不自在,没想到这三个小时,是我最近听得最明白、最轻松的一堂课。”
原来,好的教育从不是单向的灌输,也不是无边界的自由。就像崔教授这堂“收手机”的课,用一份温和的强制,让一群成年人暂时脱离手机干扰,重新找回了课堂该有的专注与共鸣——这或许就是教育最生动的实践:在规则与自由之间,找到让知识真正流动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