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通过玻璃窗,就那么肆意的洒落在办公桌上,透过透明的玻璃杯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虽然已经立冬了,但桌子上的绿萝和富贵竹却依然绿意盎然,一片生机。办公司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敲打键盘的声音。
在这样的季节可以这样的被阳光包围,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于是在阳光的作用下林雪抛开键盘,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她失眠了,本来应该累的站着都可以睡着的,但却因为那该死的强迫症竟失眠了,于是此刻的她变得精神恍惚起来。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望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LIAR”,她皱了皱眉,LIAR是她给她老公的手机号码存的名字,虽然这个词有点过激是在她盛怒的情况下更改的,但也多多少少符合对他的定位。手机铃声依旧不依不饶的响着,她无奈的摇摇头,
“喂”
“老婆,我一会儿有手术,可能会到很晚,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吃吧!”
“好”
没有多余的废话,林雪就收了线。
LIAR她的老公,本名易以翔,他们市医院的急诊科医生,虽然长相不怎么样但心底还是不错的,同时别人眼里的好男人,但只有林雪知道,他最大的毛病便是信口开河,满嘴跑火车。这也就是林雪为什么叫他LIAR的原因。
易以翔是一个典型的孔雀男,家里在农村,一家子没什么礼貌却又装的二五八万的家人,隔三差五的就会出现在他们那100平的二房一厅里,大多数时间他们家里连客厅都没有下脚的地方,到了晚上连沙发上睡的都是人。虽然林雪很反感但终究那是他的家人,所以也只能在心里生生闷气。最多也只是关着门对易以翔发一通火,之后便不了了之。
林雪揉了揉额头,很多时候她感觉他们的家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旅馆,一个常年用来招待易以翔家人的旅馆,比如,他大姐和他二哥的儿子们本来学习就不怎么样,但却非要怪教学质量的问题,于是都让易以翔托关系找熟人给作为插班生塞了进来,之后就以举目无亲,堂而皇之的住进了他们家里,虽说是寄宿学校但每个周末两个人都会带着各自的脏衣服,臭鞋子准时的来到他们家报到。
一想起此刻就是周末,家里到处都弥漫着刺鼻的脚臭味时,林雪烦躁的摇摇头,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回那个家。但想起如果此刻回娘家,她的父母会以为两口子生气了,而问东问西并跟着担心。无奈地看看时间,儿子的补习班也该下课了,整理完文件,关上电脑,跟同事说了声,便匆匆的出了公司。
办公室里的洋洋暖意在走出办公楼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阵阵冷风一个劲儿的往脖子里灌,林雪不由自主的紧了紧领口。
“接孩子去?”门卫大爷认识林雪,每次都很热情。
“嗯”林雪轻轻的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朝着停车棚走去。
她的小绵羊在一堆各式各样的进口车后面显的分外醒目。其实林雪有车,只是她不太喜欢开,她家离单位超小道10分钟的车程,但开车则需要半个多小时,所以除了下雨下雪,她都一直骑着她的小绵羊。
儿子的补习班在西城区,她娴熟的拐进几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很快便到了。刚站定,就看见儿子从补习班欢快的向自己跑过来。也只有在看到儿子的时候,林雪的心才是最开心的,抛掉烦心事,林雪笑眯眯的看着儿子。
“妈妈,告诉你件事,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儿子易小飞迫不及待的说道。
“奥,他有什么特别的吗?”林雪不经意的问道。
“妈妈,她是个女生,她叫景熙儿,她画的画很好漂亮,老师今天还表扬她了呢,只不过我说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爸爸,她爸爸是个当兵的,可酷了!”易小飞扬着圆圆的小脸,用充满羡慕的眼睛望着林雪。
“当兵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舅舅不是也是当兵的吗?”林雪不解的说。
“妈妈,他是个两毛二,而且今天还教了我们功夫呢,特别酷!”易小飞连忙说。
“奥,是吗?那你有没有好好学?”
“有啊,我学的很认真,我们老师还说以后每个月让景熙儿的爸爸,抽时间来给我们上两节课呢!”易小飞难掩兴奋的说。
“既然喜欢那就要好好学啊!”林雪温柔的摸了摸易小飞的头,轻轻的说。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易小飞说完还不忘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摸了摸儿子那张像极了自己的笑脸,林雪灿烂的笑了起来,只是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回过头朝背后望过去,却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我没休息好?产生的错觉?”林雪自嘲的甩了甩头,“走,妈妈带你去买菜去,然后我们回去做好吃的”
“爸爸不回来了吗?妈妈今天晚上可以做油焖大虾吗?我最喜欢吃妈妈做的油焖大虾了。”易小飞做出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巴巴的望着林雪。
“好的,没问题!”林雪疼爱的轻点了下儿子的小鼻头,说完两人便骑着小绵羊,开开心心的走了。
背后人群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望着她们母子消失的方向,幽幽的说:“真的是你,林雪。”
如果不美好的回忆可以遗忘,那么相信林雪第一个想要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