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是我儿时养的一条狗。顾名思义,它是条黑狗,准确来说,是条黑色的狼狗。我刚从大人手上拿到它时,它还是只连眼睛都没睁开的小狗崽,软趴趴地瘫在地上,吐着粉红的小舌头,分外惹人怜爱。我很喜欢它,为了表达自己的喜欢,我决定给它布置一个舒适的狗窝,就像有些女孩子会为自己喜欢的洋娃娃梳妆打扮那样。
二伯父是整货物的,他家里有很多纸箱,我从他那拿了不少。首先,把纸箱裁剪成相似的宽度,把它们竖起来做成“围墙”,然后在上面用水彩笔画出喜欢的图案,最后用胶水粘连起来。在我忙活的时候,小黑一直被安置在一堆碎布上,陷在柔软的布料里睡着懒觉。
那些碎布是从大伯母那里拿来的。大伯母是做衣服的,她家有很多很多的碎布,还有不少好看的亮片、珠子、水钻,我常拿来玩。我用纸箱板围了好大一圈空地,打算把圈出来的地面都用碎布填上。先用一块布垫在小黑身下,把它安置在狗窝的小角落,再把剩余的地方都用布料填满。我把每一寸地方都填了厚厚一层布料,让小黑不管爬到哪里都是柔软且温暖的,不会被冰冷的地板硌到。
我小心地呵护着它,抚摸着它的毛,时不时戳戳它软乎乎的肚子。我突然想起了一首诗: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当年搭狗窝那事忙了我一个下午。长大后,我再也没有像儿时那样为了一件没有利益的小事耗费这么多时间过。它至今仍是我所有回忆中最美好的一段。
捉迷藏也是一件记忆深刻的事。那时家住在农村,矮矮的房屋高低错落卧在那巴掌大的地方,孩子们聚在一块总爱玩东躲西藏的游戏,我的个子自小便在同龄人中“鸡立鹤群”,所以藏起来尤为轻松。我有一个伯母是做衣服的,我最喜欢往那些废衣料堆里钻,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被不知情的大人在我躲藏的衣服堆上又搬来了厚厚的一层,差点憋不过气来,在听到伙伴们喊我名字,告诉我别人找完了,我赢了的时候,我才用尽力气把衣服堆掀开,把他们都吓了一跳,我满脸通红的样子很是狼狈,翘起的嘴角却写满了得意洋洋。
接着便是过家家。那会儿村里在搞建设,很多房屋因此翻了新,同时也带来了不少沙子,女孩们常常围在沙堆上“做蛋糕”,为过家家增添了不少乐趣。有一次一个小伙伴带来了一些不知从哪搞来的鹅卵石,说她要做出最漂亮的“蛋糕”,我们也不甘示弱,纷纷搜集树枝、落叶、玻璃珠等各种千奇百怪的小玩意儿。但后来由于找到的资源太过于丰富,每个人都握着自己手里的看着别人的眼馋,最后大家决定不相互比赛了,干脆把资源都结合起来,一起做一个有史以来最漂亮的“蛋糕”。记得我们一直玩到了傍晚,等大人来找我们时,都被我们的“杰作”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