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个光与影交织的故事

南悠原创 / 我能像你那样潇洒就好了


他叫蒋能杰,他拍了十年的纪录片。

他只是一个记录者,当纪录片拍好之后,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至于后面呈现的那些问题由谁来解决和改善,这不是我的问题。

愤怒会促使他去记录。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愤怒了,选择坦然地接受现实,

估计他就不会创作纪录片了,他会回家种地,去享受那些“岁月静好”的生活。

作为一个记录者,蒋能杰导演没有想到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片中的马夫是我爸爸,“牵牛”是我堂弟


这部《矿民、马夫、尘肺病》纪录片是蒋能杰导演近十年的跟拍,

而十年对一个导演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能是乡村与城市间徘徊的时间,或许是理想与现实之间的不断权衡。

蒋能杰导演的“出版”方式

他蹲守在豆瓣上,看到有人标记想看就主动私信发放资源。

从选题到拍摄,从收音到调色,从剪辑到“出版”,这是个独立记录片的导演所需要学会的全部。

由于《矿民,马夫,尘肺病》无法过审,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进行发声。

有观众看了这部纪录片深受感动,为导演这十年来的坚持叫好。也有观众看了之后认为这是刻意反映社会阴暗面,言论中甚至不乏诛心之论。

在独立纪录片领域,蒋能杰导演已坚持拍摄多年,他自认为“只是个拍片子的”,没资金,难上映,对他来说司空见惯的问题。

在蒋能杰看来,擅长和人打交道的他醉心于创作,对于创作之外的争议,他无意卷入。

只问耕耘,不问收获,手执导筒,他默默地记录着他看到的世界。

他一直在记录着乡村,但又有何用 ?

在他众多的作品里,唯独《矮婆》这部剧情片,拿到了公映许可证,但是无明星,无大导,小制作,提上院线,却是遥遥无期。


《矮婆》中的乡村,是不是被我们遗忘了,是李子柒的田园风景,还是城市边缘的恶与善。

或许我们值得被书都在那里生活过,有的远走他乡,有的荣归故里。

总之乡村是细腻的、生动而丰富,值得被记录,值得被书写。

片中“矮婆”是一个沉默的留守小姑娘,倔强的表情中带着一丝无奈,小伙伴们嘲笑她,她也会反击。

我感受到她是一个像大地一样的姑娘,默默地承受,默默地努力。

我在想大部分的生活就是这样,也没有惨到谷底,但还是经常让人觉得灰暗。

然而距离《矮婆》杀青,已经有五年之久了,片中的老人相继去世,代课老师也早已南下谋生,表演逃离乡村的小孩也不再上学,早早步入社会,尝尽生活的艰辛。

这部电影里,没有人是演员,这就是她们的人生。

他与村小的孩子们

《村小的孩子》是蒋能杰导演拍摄留守儿童三部曲中的第二部,记录着真实的村小。

印象最深的细节之一,片中的孩子们都被询问过一个问题,长大后干什么,他们的答案出奇的一致:打工。

可以想见,还能怎么接着往下问:打工干什么?挣钱娶媳妇,娶媳妇干什么?生儿子,生儿子干什么?继续打工……

像个黑色笑话,却是他们循环不绝的现实,这也是这些孩子们所能想象得到的最好的未来:打工,赚钱,有钱了就能改变现在的窘迫生活。

对城市里的孩子来说,长大干什么,有什么理想是一个选择题。

村小的孩子没法问这个问题,这个选择对他们是不存在的。没有过同样的生活经历的人大概没办法想象。

事实是,城市的孩子和农村的孩子,眼中所见所感的世界基本就是两个样的。

对前者来说只是寻常选择之一的东西,后者根本是听说过的。

你没法问他们理想是什么,这就像在问一个人吃不起饭“何不食肉糜”一样荒诞和残酷。

理想是一种需要在坚实丰厚的物质基础上才能生长的珍惜事物,当物质贫乏到只能奢求生存,理想就变成了纯粹的书面语。

鸡汤会说,心有多大,梦想就有多大,梦想有多大,世界就能有多大。但真相是,你的生活局限了你所有的行动和思想。

当你的现实世界就是张开胳膊那么一点大的时候,你能做的梦也就只能是那么一点点。


面对凋敝、断裂和遗忘,一个人能改变什么,他的镜头又能带来什么?

有些人在离开镜头之后依然孤独,也有些人在离开镜头之后就真的离去了。

将镜头对准他们,让他们表达自己,让他们被看见,理解他们,才能有助于我们理解这个社会的撕裂程度和背后的结构问题。

公益题材现实纪录片,只有传播才有价值,才能更好的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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