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老头去世了。
我只在夏天见过他,我出门时,他总是敞开大门,和老伴并排坐在圆桌旁,轻轻的呼吸外面的空气,干瘪的手掌,时不时抓起一块点心,望着干裂的墙,直到我回来,还是一直张望着……
后来,我偶然发现,老头老太太总是一起出去捡瓶子,他们并不是一直呆在家里。
再后来,我在楼下门口坐着,听到一个中年人,打电话叫来,另一个骑着旧摩托车的中年人,车上还有一个很旧的包裹,放在车尾,二者毫不违和。
“110,120我都打完了”两人默契的交谈着。
我想应该是有人出事了,一会儿,便有两个警察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交替闪烁的车灯
“一会救护车抬出去吧”两个中年人在一进一出中,我觉得一会会有人被抬出来,我便很识相的离开了楼下座椅,回到家中。
晚上,我被楼上的人吵醒,两个小青年,一个让掏钱,一个说没钱,折腾到很晚很晚。凌晨四点,楼上的门被狠狠的关上,我便进入梦乡。
第二天晚上,那家的门还是敞开着,不过圆桌旁的老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照片立在圆桌上,圆桌旁多了三个中年男子,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清晨,一个拿着麦克风的男子,像主持人一样,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直到说,护送亲人,一阵哭声突然传来,几秒后,一切声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想起史铁生面对死亡时说的话,又看看楼下扎巴扎巴学习走路的小孩子。原来生与死可以离得很近,远处,婴儿的啼哭声,掺杂着孩子们的未来,孩子们的哭声,掺杂着父母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