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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维小心翼翼在门口用铁丝拧了半天门锁,门终于开了。
然而屋内的情形与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屋里有个人,具体来说是个16岁的小孩,她穿着一身红裙子,坐在散落一地的积木中央。
小孩很白,但细看后里维发现,这小孩白得和普通人不一样,她连眉毛和睫毛都是花白的,整张脸只剩一双大大的淡粉眼瞳与其他部位呈现对比,像个白色的精灵。
里维着实被吓了一跳,马上举起枪对着小孩大喊不许动:“打劫的,把家里有钱的东西全拿出来!”
细听他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握着枪的手也不自觉出了汗,里维吞了吞口水,仿佛这个动作能给他莫大的勇气,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干的事情,他心里很害怕。
小孩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也不说话,眼中带了些兴奋和不解,慢慢走向他。
里维瞬间拉开保险栓,对着只到他腰的小孩,脸上居然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但他只觉得那左轮手枪的扳机有千斤重量,无论如何也扣不下去,右手像筛子一样抖得更厉害了。
而最终小孩的目标并不是他,也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走到餐桌前,拿起了桌上的一盘草莓,递给了他。
“你是汤姆叔叔吗?”小孩仰起头问他,“妈妈说今天汤姆叔叔会来看佩妮,他最喜欢吃草莓啦!”
一时间,双方都没有说话,里维静静打量着小孩。小孩眼神里的真挚快要把他射穿,确认了小孩没有敌意,里维顿时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汗水将他的衣服全部打湿了。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也就5分钟,但我们的里维现在确是度日如年。他想,我就进这家拿点值钱的东西,他们家这么有钱,资助我一点有什么关系,我有枪,为什么要怕一个小孩。
“对,我是汤姆,能请我进去坐坐吗?”里维心脏狂跳,他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小孩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兴奋地嗯了一声,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
里维进房间后二话不说,开始四处翻找,也不管小孩一直叫他,快速搜刮着屋里的现金和摆件。他两个口袋很快变得鼓鼓涨涨的,脖子上和手上也套着好几条项链和戒指。他的眼睛越来越红,开始想象把这些换成钱后,自己躺在医院的母亲马上能进行手术,再也不用因为是黑人而忍受手术的一拖再拖。
当他出来时,小孩又开始坐在客厅中央搭积木了。
他心想,这小屁孩看到了我的脸。
脑子里突然有个想法浮现了出来,一瞬间里维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积木碰撞的哒哒声。里维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就要疯了。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枪的事,哈哈哈,白人真奇怪,第一次见到还有人能白成这样的,也算长见识了。
“喂,你叫佩妮是吧?你妈妈干什么去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家,也不出去和你朋友一起玩。”里维突然出声。
“妈妈说我生病了,不能出门,我也没有朋友,我只有妈妈。”佩妮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
里维嗤笑,“怎么会没朋友,是不是你在学校太高傲了,也是,你们白人小孩总是拿鼻孔看人,不过是投胎投得比较好而已,凭什么看不起我们?!”他越说越激动,把黑洞洞的枪口重新指向佩妮。
“不,不是的,我的病不能晒太阳,我没去过学校,我的生活里只有妈妈,我没有朋友,我也想出门,我……”佩妮似乎从没受过指责,瑟缩一下,到最后竟呜呜哭了起来。
生病?哦,刚刚好像在桌上是看见了一份病例报告。想到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母亲,里维动了恻隐之心,他走到桌前,拿起报告看了看。
系统性白化病,智力发育迟缓,智力测试等同于5岁儿童……
看着佩妮一直在擦眼泪,里维也开始难受起来,拿起刚刚那盘草莓走到佩妮面前蹲下,“好了好了,吃草莓吧,刚刚是我不好,唉,你别哭了,看你哭就烦。”
“那,那我不哭了,汤姆叔叔可以每天都来陪我吗?”
“看你表现吧,不过你要保证,决不能把见过我的事情告诉别人,你妈妈也不行,不然我就不来了。”
“嗯!”佩妮低声回应里维,带着点鼻音,像是害怕里维听不见,又抬起头说了一声好。“叔叔,我们现在一起搭积木好吗?我的房子总是撘不起来。”
“你真的不会告诉别人我来过吧?”
里维开始焦虑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放过佩妮,他拿走这家人这么多财物,到最后真的能顺利逃脱吗?下决心来打劫时,他喝了一些酒壮胆,尚且吓得腿软,他心里清楚自己做不了这样的“大事”。
“这不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吗?我可以和叔叔拉勾!保证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你明天一定一定要来!”
佩妮翘起小指,另外四指空握成拳,将手伸到里维面前,拉起里维的手,用自己的小指勾起他的小指。房间里的温度并不低,但佩妮的手很冰。
“喏,这样叔叔信了吧。谁说谎谁是小狗哦!嘿嘿!”
里维被佩妮的话逗笑了,学着她的语气说,“好,那你也答应我好好养病!”
得到佩妮的回答后,他稍微放松了些,心下知道自己应该抓紧时间离开,却又有些不舍。
两种心情反复撕扯着他。
佩妮拉住他的衣角,示意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看,我们马上要拼的是迪士尼城堡,这是我之前在电脑上下载的完成图,拼完后再加上灯光,以后放在我房间里,可漂亮啦!”
“可是你拼了这么久,连屋顶什么都没有拼出来啊,城堡什么生活才能进你的房间啊?”
“一定会的!城堡一定能拼好!就像我的病一样,只要不放弃,一切都会好的。”
里维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只要不放弃,总会好的吗?这一切是真的吗?真的能好吗?
“汤姆,我想去喝杯水,你想喝橙汁还是雪碧啊?”
“唔,都可以。”里维心里正烦闷着,无意识地回复佩妮。
佩妮拍了拍裙摆,刚站起身,便感觉到一阵眩晕,像是低血糖犯了,一屁股坐在了里维身上。
里维被压了个正着,头磕到了桌角,睁开眼看见佩妮双眼紧闭,嘴唇翳动,脸上出了不少汗,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当即抱起佩妮,往门外跑。
得去医院!
正在这时,变故丛生!
门口出现了一个女人!她捂着嘴,眼中尽是恐惧,“你是谁!放下我女儿!”
里维慌了,他试着向女人解释自己没有恶意,可圆滚滚的口袋和脖子上的纯金首饰出卖了他。
女人已经失声喊了起来,仿佛要把整栋楼的人都喊来,“遭天煞的黑鬼,跑到我家来偷东西了!还想把我的佩妮带走啊!”
“我不是!我不是!佩妮突然晕倒了,夫人,我们现在得赶快去医院!”
“不!一定是你对她做了什么!我就知道黑鬼没一个好东西!赶快放下我女儿!”
“夫人,你听我说……”
“像你们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出生!你妈生你的时候怎么没有把你掐死,现在你来祸害我女儿了!”
“闭嘴!闭嘴!闭嘴!”难道因为自己的肤色是黑色,就必须忍受他人的嘲讽和侮辱吗!就必须低人一等吗!里维突然不想再忍耐了,他掏出枪对准女人,下一秒就准备扣动扳机!
女人尖叫了起来,眼中浮现出恐惧。
突然闯进来一个男人,和里维扭打了在一起。
“哦,汤姆!天啊!小心!”惊魂未定的女人逃过了一劫,但代价是她的裤子湿了。
里维下意识改将枪对准男人,但男人动作比他还快,一腿扫去把他的枪踢飞,又一脚踢在他肚子上,里维倒在地上,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紧接着男人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拳招呼着他的脸,里维听见了自己鼻骨断裂的声音,嘴里顿时涌起了血腥味,没来得及咽下的草莓和血混合着喷在墙壁上。
里维浑身上下都叫嚣着疼,可他被死死压制了,脑中闪过无数画面,也许挑今天出来打劫,挑这家人打劫本就是个错误,不,也许错的真的是自己呢?可是错在自己的肤色吗?还是错在不应该打劫?
恍惚间,他睁开眼睛,突然看见那个女人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枪,枪口正对他的脸。
他要死了吗?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上帝啊!别这样!里维开始祷告起来,可是上帝也听不到黑人的祷告。
那枪口像一个黑洞迸发出金黄的火花,砰!
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里维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但他眼皮沉重,怎么也睁不开,有时感觉自己好像泡在水里,四肢轻轻的上下浮动,全身只有思维在慢慢发散,有时又头痛欲裂,好像有一双手在拉扯着他,随后又慢慢把他拼起来。
远处隐隐约约好像有个小光点,看起来很温暖,那光点好像越来越大,里维眼睛没有睁开却能看见光芒越来越刺眼,到最后竟是整个人沐浴在其中,慢慢地,他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恢复,好像有个笼子把自己散发出去的思维收集了起来然后归拢在一处,四肢末端也开始隐隐作痛,神经源源不断的将痛觉传输给大脑,一开始像是涓流,尚可忍受,越到后来,那痛越是强烈,里维挣扎着,叫喊着,但并没有用。
他开始用用拳头猛烈砸着“笼子”。
突然,束缚感消失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佩妮家门口,手里拿着一根铁丝。
他想起来了,自己今天是来打劫的,可刚刚那一切是什么?是他的一场梦吗?梦真的会如此真实吗?
里维没有继续开锁,而是在外面站着,靠着门,拿出手机搜索系统性白化病,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原来白也是一种病吗?他讽刺的想。
轻微的“咯噔”声从屋内传出,心底有个声音告诉里维,自己应该进去,他重新拿起铁丝,门却怎么也开不了。
此时里维的内心十分焦急,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着急,但就像是头上悬着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样,管不了那么多了!
里维抬起脚,一脚将门踹开!
佩妮已经倒在了积木之中!红色的积木散落在她身边,像血一样。但小孩这样白,她的血真的也会是红色吗?
里维突然想起了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上一秒他为这个小女孩丧了命,现在他仍然要面对自己的心,他做出了和之前一样的决定。
他抱起了佩妮,狂奔在了去医院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