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雾白。
笛声萧索。白雾化雨。
“哥,已经十年了,回家吧。”
“千年已逝,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山亭之上,细语耳耳。
“花开了。”
“花会谢。”
“何必呢?”
“我欠她的。”
“你是魔,她是人。”
“我知道。”少年突兀的打开油纸伞走出山亭之外。
细雨击伞,淅沥作响。
少年现在那无名碑前沉默了许久。
他重重的合上了双眼。
当他再睁开双眼时,不曾回头看看那破旧的阁亭。
横剑。
……
“公子,要买个竹笛吗?”
“这是就是笛子啊,我听家里人说过!听说吹奏的声音跟好听呢。”
少女微微一笑。
“世间何人不识笛呢?公子说笑了。”
挥袖掩笑,轻纱遮面。
她不美。
但是少年就觉得这世间没有更美。
……
南城花开。
少女和少年坐在阁亭中。
“这曲子叫什么。”
“还没有名字,公子可有雅兴为曲赋名。”
少年张望四周,若有所思:“南城花开如何?”
“南城花开,微风细雨。倒是切合曲中意境。”
“可以教我吗?”
少年满脸期待。
少女脸颊微红递过玉笛。
“呜……”一声闷沉的怪音从玉笛中传出。
“我是不是特别笨啊。”
少女摇摇头:“我刚开始学笛的时候还吹不响它。”
“还是还给你吧,我以后听你吹就好啦!”
“公子喜欢,便赠予公子吧。”
“可是,你不是说这是伯母唯一留下的东西。”
少女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
日复一日。
“你可知错。”
“孩儿没错。”被家奴按住的少年一次又一次的试图挣脱。
“与世间女子相恋,在我魔族可是重罪!”
“孩儿没有和她相恋,孩儿,孩儿只是单相思罢了。”
少年没有再试图挣脱。
啪的一声,茶杯应声而碎。
少年被戒律堂判了千年的囚禁。
每日伴他的,只有萧索笛声。
“哥,她,她被戒律长老杀了。”
少年的瞳孔慢慢涣散、空洞。
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不如不见。
不见。
“你,对就是你,赶紧滚吧,你刑满释放了。”
狱卒打开牢门推搡着少年。
……
经年以后,那无名碑旁又多了一座小坟。
花开花落。
年复一年。
失去的,只有那萧索的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