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孩跑进门拘在窗口,因紧张而颤抖,却也极郑重地把那写好、念好、包好的情书抱在胸前。她是自卑的,欢愉的,坚定的,又不觉间寻出一股骄傲感。于是,拖着一身杂而乱的情绪开始奔跑,她浸着冷月光的脸不能算惊艳,但上扬的嘴角充满暖意。她要交付一种深情,以在尘埃中盛放的姿态。
二.女孩的眼睛浸在水里,眼眶无法盛满了就载住它们。她在穿一件映了花的红毛衣,那件她奔跑时在风中快乐的绽放的裙子被折叠在大木桌的一角。又是在窗口,多了一把椅,她静默着执镜,在薄薄的唇上掠下一抹艳丽的红。
一瓶酒精,一团棉和一把小刀极其庄重地卧在许久不用的铁饭盒里。她走近了,满容的忧伤被凝固。她用湿的棉团擦拭手腕,刀口突然被向下,深了再深,淡白的窗帘上浮出红的云、红的眼、红的唇、红的衣、红的手……她渗出细密的汗,轻轻地呼吸,没有渴望地呼吸。终于,怕是欣慰于为着死掉的爱情而寄去的年轻的生命,她的皱着的眉头也光鲜了起来,她像一口立在墙角的麻袋,扭捏着倒下。
三.“没事呢”,她轻轻啜着稀粥,甚至于脸上有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她用那只没伤的白皙的手擦嘴,撩发。一切又都换成了白色,白色的灯,白色的床,白色的纱布,白色的嘴……
她说,“我用了整个生命去践行死亡,我洁面、换衣,为着抛弃全世界而准备一个体面的自己,但我错了,爱情以外的情早就透过时间定格,我是无法体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