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hakespeareSky(莎士比亚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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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心思看什么,只能能随着游霞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本来这热闹就和我无关,但广场上的老老少少还是沉浸在春节的气氛中,拖家带口地走走逛逛,玩的人有一些,多半嗜血青头小子,还是打气球、套圈的那些小把戏,一点也提不起兴趣玩,可是围观的人似乎比玩的人更带劲,起哄的声音连绵不绝,然后幻觉就来了,感觉就像是一个影子似的完全没有了真实感,众人的表情又十分显然,看着他们投入地围观和流连,就突然感觉自己曾经也和他们一样的全然不知也曾有人在这样的在眼中路过自己。偶尔搞到一个小奖品也要高兴好几天,可现在是完全失了兴趣和意义,游霞有视乎也指点着让我看这看那,但多数都让我提不起兴趣,而这些人的玩法都没办法和他比的,就拿套圈来说,大家都是看好了什么,一个个往上扔,却总也扔不好,末了就不了了之,而他一开始也这样,就觉得十分的乏味,一块钱五个圈,他玩带最后就索性就一把全抛了,却总能套中一个小玩意儿,这一总是惹得旁边的人大叫不已,他也是一副贱贱的样子,似乎在炫耀说这样玩才算玩,别人拿枪打气球或举或托,往往打偏,可那家伙不玩则已,一玩起来就拿把枪,搞得十分夸张地左右连发,像他妈的在搞电影,总让我们三个笑得要死。
就没见过比他更脸皮厚的,而这家伙似乎还总是一副十分不在意的样子,我简直就是没法儿说在这广场的回忆,似乎再乌龙的搞法都不值一提,玩到最后都基本成了乱搞,可是往往这一通乱搞,竟又把大家搞得十分开心,最后短短的一个星期的时间,只要我们一出现在广场上,小摊小贩们就要招呼我们过去,还总可以让我搞得尽兴,虽然都是几块钱的小生意,只要谈这个大烂人一到,人都会集中过来,看他那奇葩到不以为耻的各种表演,总是弄得我们三个窘迫不已,都不想承认是一起来的,可结果就是,我们还是很喜欢和他去广场玩,似乎他的脑袋有毛病,但是这毛病让人上瘾,跟他玩过了的事情,再看别人玩就觉得没劲,可你又看不出来他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来,却又是十分的喜闻乐见,总而言之,他很让人恶心,却又恶心到让人开心。
游霞指给我看的时候,我都吓了一大跳,她网布衣暗处的旱冰场上一指:“你看那是哪个!”
我不由得一惊,竟然是肖樟那个臭小子,他个混小子竟然还牵着一个走一步摔三跤的圆脸小女孩,我的头有点大,就要冲上去打那个混小子,让他放开那小女孩的手,真是太不像话了真是,怪不得一天到晚不落屋,初中还没毕业就出来拖女孩子,要是叫妈妈知道了还得了,不打死他个兔崽子。
游霞却一把拉住我:“你要干嘛?”
“你说我去干嘛,去打那个混小子!”
游霞就笑,又把我往后拉了两步,笑了起来:“你要管他干什么,让他玩呗!”
“太不像话了,还在读初中呢,这还不翻了天了!”
游霞笑得更厉害了:“我们走,走,走!”
游霞一边拉,一边搡,我的怒气完全没法儿说,可还是被她拉得更远了,心想着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臭小子,没看见好饱在家待着,跟妈妈要钱出来玩,说是和男同学一起,其实是在这里瞎鬼混,真实扯谎不打草稿。
游霞见我怒气难平才又说:“你好笨啊,他和别个女孩子溜冰关你什么事啊,你不也这样和池澈溜冰过?”
“我那是高中好不好?都高三了才……”
“才什么?”
“滚,懒得跟你说,回家看我不告诉我妈!”
很奇妙的是我突然又觉得很好笑,发现游霞说的夜不无道理,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肖樟他才那么小一点,就对游霞说:“这世界真他妈乱,他才那么小一点就不学好,还搞上这些事情了,幸亏我妈不知道!”
“你以为呀,说不定你妈早就知道了,我这一回家,我妈就给我抱怨我弟,可把我笑死了!”
“怎么的?抱怨你弟什么?”
“一上高一就突然像个姑娘似的,一进卫生间就没完没了,一会儿把头发往左边梳,问我妈好不好看,一会儿又要把一些季节不对的衣服乱穿乱搭,问我潮不潮,笑死个人了,昨天晚上吃饭,我妈还跟爸我说他好像又开始尿床了,小时候就有这个毛病,这会儿上高中了,却又尿起来了,但每次都是一点点,一换床单就现形,烦死个人了,又只好给我弟说晚上少喝水,那小子头都不抬地闷头吃饭,末了才吼了一句:那不是尿床,说不是就不是。我妈火大,要拿筷子敲他,我爸就哼哼唧唧地往下压,末了,就叫我妈只管洗就是了,别多问。”
“那是怎么回事?”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真不知道,难道肖樟也是?”
“那是肯定的,青春期嘛,荷尔蒙分泌嘛!”
“好恶心的,是自慰?”
游霞没说话,喷地一下笑出声来。
我有点头大:“你说这些男生怎么都这样子啊?他们的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啊?”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无意中听见那个大烂人在教室走廊外头的一次对话,听不全,大概是这样的:“有一天中午睡午觉,估计是水喝多了,突然一下惊醒,只觉得尿了床似的,内裤湿了一大块,赶紧翻起身来拉开内裤一检查,妈呀,真的湿了一大块,可是那湿的玩意儿又不像是尿液,透明的,像是果冻似的,赶紧脱了重换裤子。”
不记得当时我是在做什么,但清楚地记得围在一起的男生,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哄笑,一个个把他拥在中间轰然雷动,班上打篮球的几个似乎就因为这,然后就和他变得很要好了,虽然当时是不明白为什么,可又觉得他似乎因此获得了大家的认可,可又完全听不懂他们讲的是什么。
这会儿听游霞一说,再又想到老沙的放荡言论,就觉得似乎他个大烂人也烂的很,可是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又完全觉察不出来,除了玩起来有些疯得没谱,大部分时间还是一本正经的,这些难道都是装出来的?我不得而知。
反正他就是个大烂人,任何你想得到想不到的事情,他都干得出来,还干得理直气壮,不知廉耻,可问题是他似乎又没有什么不正常,可我又为什么要恨他?他就是个大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