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襁褓之中的小白居易,便表现出了不同于常人的智慧。据说,在五六个月时,他便能准确认出“之”,“也”两字,祖父常常拿着诗经指着这两个字问,竟从未错过。小白居易的天资聪颖让白锽兴奋异常。
锽,年十七岁,明经及第,年少成名。历任洛阳主簿、酸枣县令、滑台节度使等职,极善文辞,五言诗在当时诗坛乃是一绝。
看着小孙子,白锽欣喜之余,好像看到了白家的未来。
只是天不遂人意,白锽终没有等到白居易扬名天下的那一刻,倒在了小白居易两岁时的一个晚上。
白锽的逝去给白家沉重的打击,白季庚也不得不先放下官职,赶来服丧期。
小白居易虽然年纪小,但也能察觉到家里的变化。那个经常逗自己玩耍,且喜欢吟诗作赋的祖父突然不见了。而家里却多了个有点陌生的大叔,他不仅频繁在家里进进出出,并且开始教白居易读书认字。
不过白居易与父亲相处的还算不错,父亲的出现弥补了他童年祖父的逝去的缺失。在多年后,父亲去世,白居易也不止一次感叹。
与白锽的满腹才情不同,白季庚有着强烈的爱国热情,他的仕途极其不顺,在官场接连受到打击。在这个环境下,养成了白季庚忧国忧民的强烈爱国情。他经常讲一些家族的光荣、国家的兴衰成败以及天下的英雄事迹和爱国思想给白居易听。
祖父的满腹才情和父亲的爱国热情对白居易有深远影响。纵观一生,他的一身风华,或多或少都存在着祖父和父亲的影子。他们给予白居易最为灵魂的思想,让他在中唐的飘絮以一种挺立之姿屹立人世。
只是,不幸的事,父亲并未给自己的儿子太多陪伴,在白居易三岁末,服丧期满,白季庚被调到了宋州做了参军。于是,传授课业的任务就落在了陈氏身上。
陈氏出身于官宦家庭,其父陈润也是明经出身,是当时颇有名望的诗人,受父亲影响,陈氏虽严守妇德,但并没有遵守“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铁律。而陈氏相对白季庚来说,更加循循善诱。
“及别驾府君即世,诸子尚幼,未就师学,夫人亲执诗书,昼夜教导。恂恂善诱,未尝以一呵一杖加之。十馀年间,诸子皆以文学仕进,官至清近,实夫人慈训所致也”
—白居易
可见,他的母亲不仅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女,更是一位值得尊重的慈母典范。
可想而知,有如此风华的祖父、父亲,又有如此不凡的母亲,白居易的一生又怎会平凡?
当然,白居易的童年也并非只有读书这一单调的板块,还有着许多其它的色彩。在白居易生活的地方有一条美丽祥和的溱洧河,白居易对其十分钟爱。他经常在这里玩耍嬉戏,也常拿诗书在河边苦思冥想,可以说,它承载了白居易整个童年时光。
值得一提的是,白居易晚年也曾重回故乡,写下了铭刻自己一生的碑文,可惜并没有流传下来,倒是有一首诗流传至今
宿荣阳
生长在荥阳,少小辞乡曲。迢迢四十载,复向荥阳宿。
去时十一二,今年五十六。追思儿戏时,宛然犹在目。
旧居失处所,故里无宗族。岂唯变市朝,兼亦迁陵谷。
独有溱洧水,无情依旧绿。
归乡时,经过岁月的洗刷,故乡早已物是人非,白居易静坐在河边,望着路旁的朵朵谢去的芍药花,回忆起在故乡发生的点点滴滴
夕阳下,几个锦衣少年好像又在草地上追逐玩耍,在河里打闹嬉戏……
祖父的才学,父亲的思想,母亲的陪伴。故乡那秀丽的山河,蔓延乡间的片片芍药,构成了他心尖永远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