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三怎么也没想到
姑娘向他提出了合住的请求。
“那不行,玩儿两天可以,住下来不行,我这每天要往家里带姑娘的,不方便。”
“呦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一个人占两间屋子多浪费啊”
“都跟你说了,有时候带回来多了一间屋子挤不下。”
“呦喂,有人前列腺都发炎了,还双飞呐”
“黄沙百战穿金甲,偶尔也会发个炎。”
“大哥帮帮忙好吧,我就住一个月,大三实习啦,实习完我就回去!你看你这个地方,但我公司的距离刚刚好,这难道不是缘分吗?”
马老三看着姑娘忽闪忽闪的眼睛:“你一驻唱歌手一晚上赚不少吧,在外面租个房怎么啦,这小姑娘怎么还扣扣索索的”
“呦喂,钱都捐给贫困山区儿童啦,飞机票都是用信用卡买的”
“嚯,了不得,我们家来了个慈善大使。你做慈善也不能我买单啊,说不行就不行,再说了,你就不怕我趁你睡觉把你……”
姑娘翻了个白眼,满是不屑:“您还是先把前列腺养好吧,别到时候没得逞我还得送你去医院,我可扛不动你呦。”
古灵精怪,伶牙俐齿。
马老三吃了瘪,一时竟无言以对。姑娘已经拖着行李箱进了次卧:“谢谢马老板施舍,小女子感激不尽,来生当牛做马报答你!”
“嘿我说,不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吗?”
“呦喂,你想得美,本姑娘又不是卖身葬父,你休想趁火打劫!”
尖酸!刻薄!
马老三兵败如山倒,毫无招架之力。
就这样,家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女人。
第二天,姑娘一大早就径自冲进马老三的房间,掀开了他的被子:“呦喂,马总,还穿大嘴猴呐!”
马老三被吓的差点滚下床:“我擦,你丫有病啊,饥渴难耐吗你,来,哥哥现在就满足你”说完作势要脱内裤。
“留着打飞机吧你,我要出门,饿着肚子呢,起来给我做阳春面!”
“大姐,你当我这是酒店,提供住宿,还含早?您这严重属于蹭吃蹭住,是社会主义的蛀虫!自己出去买早饭去!”马老三夺回被子,重新躺了下去。
“我在二环路的里边
想着你,
你在远方的山上
春风十里
今夜的风又吹向你
你个大傻逼
”
马老三一个鲤鱼打挺摔下床,抓狂地冲向厨房:“我服儿了,我特么服儿了!”
“马总,多做点儿,不够吃呦!”
“我他妈全给你煮了!撑死你小丫头片子!”
姑娘可能是饕餮转生,吃东西无需咀嚼直接往喉咙里倒,不消一会儿就把整整一锅面装进了肚子里,拿起包就要出门。
“喂,搞了半天还不知道你丫叫啥呢”
姑娘头也不回,换鞋开门:“你就叫我,小夏吧”
“小夏,你叫下水道吧,饭量那么大,共产主义也得被你吃成殖民地啊”
“呦喂,吃你两碗面还急眼了呢,随你怎么叫,走咯。”
咣当!
关门夹带的冷风吹起马老三一头乱发,吹开了惺忪的睡眼。
“完了,家里来一下水道。”
之后整整一天,“下水道”姑娘都没有出现,后半夜马老三睡得正香,突然被敲门声惊醒,才想到小夏没有钥匙进不来。
老三难过的爬起来去开门,只见小夏醉醺醺的靠在门框上,咯咯的傻笑:“呦喂,可给我开门了,冻死本姑娘了。”说着从马老三腋下穿过去挤进了屋。
“你这是喝了多少”马老三看着摇摇晃晃摸进房间的醉汉,束手无策。
“本姑娘做慈善”小夏瘫在沙发上,话刚说完就没声音了,白皙的脸颊染上了红晕,柔软的发丝散落在脸上,楚楚动人,让人爱怜。
老三帮小夏脱掉鞋,取了张毯子帮她盖上,看她睡的踏实了,才回到卧室睡下。
第二天清晨,朝阳的触手刚刚掀开窗帘探头探脑,马老三的被子就有被拽了起来。
他又听到黄莺再叽叽喳喳。
“马老三,起来给我煮面!”
老三睁开眼睛,看见床前的小夏又生龙活虎了,完全没有昨天的萎靡不振。
年轻真好,他想。
老三没有和他吵闹,起来煮面。
“来,趁热吃吧”
“呦喂,今天没生气!有进步呦”小夏端起碗,幸福的样子像钻进鱼市的猫,“开动开动!”
“昨天怎么喝那么多酒啊”老三还是耐不住好奇问她。
“没钱呀,我得再找个驻唱的工作啊,对了马老板,你有备份的房门钥匙么,我以后要经常很晚回来的,你看,总让你给我开门,多不好意思。”说话间一碗已经下肚。
“玄关鞋架上那一串,你拿走吧,我还有。”
“哈哈,靠谱!”
小夏喝完一整锅面汤,急急忙忙出门了,今天是她实习的第一天。
马老三有些恍惚,恍惚着取车,恍惚着开到公司,恍惚着进入办公司而后落座。
新的一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安排几个面试,他现在还在着手拍摄一个有关员工风采的视频,亲自写脚本,并且派人租用了专业拍摄器材。
这次他准备亲自导演和拍摄。本来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他事无巨细的参与和安排,但是这许多年来枯燥的工作内容多少让他有一些疲乏,好不容易有一件能让他打起精神的事情,自然是不会错过了。
马上就要进入工作的第六个年头了,马老三职业生涯平步青云,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风浪。孝昌总一路提拔,他现在俨然已经是这位公司总裁潜力候选人的头马。各方面的资源他都能够比较轻易的撬动,并且这些年电子元器件市场回暖,生产线管理岗位又容易出业绩,每个月的生产任务都轻松超额完成。
出色的业绩能够掩盖一个员工的很多缺点,高层对马老三与公司部分女工的不正当关系选择性失明,倒是孝昌总找他谈过几次话,让他收敛一些,一切以权力斗争为重,不要留给其他人把柄。
一切似乎都顺风顺水,生活好像没有什么烦恼,唯一让他感到忐忑不安的,就是青岛老家打过来的母上大人的电话。
无他,催婚。
想想马老三已经28岁了,身边多数的同龄人都已经结婚生子,忙着为孩子的事情操心了。老三的妈妈同样也着急抱孙子,免不了频频催促。
在马母看来,自己的儿子卓尔不群,在人群里面也是头角峥嵘,但却偏偏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可是老三又远在千里之外的深圳,没办法当面语重心长,只好电话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
马老三明面里奉命唯谨,满口称是,但暗地里依旧我行我素。他现在处在舒适的状态,没有人约束,也不用承担责任。他的这条孤帆,习惯了惊涛骇浪,想让他停泊下来,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从北京回来以后,他也一直和北海那边保持着联系,获晓前线已经得知二狗的下落,马上就要获得广西会战的最终胜利,他也格外高兴。
老三掏出手机,在群里打下两句诗:
王师北定中原日
喝酒勿忘告乃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