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射的时候,我好像突然回到了二十几岁在东京的心情。
那段日子离我已经很远了。
肉体突然弱化灵魂出窍的时候我们总能穿越到某个特别的时刻。
那时候在写小说,每个晚上都很痛苦。我把自己完全融进了故事里,我是主角的上帝,他在我的文档里经历我不曾经历的生活。他是我现实里放弃的另一条生活线。我是导演,他是演绎我英雄梦的演员。
我是粉丝的演员。
他们在我这里寻求生活的快感。
我在一个上连载创作。故事写到一半的时候,后台开始有人开始给我留言咨询。
多半是感情的问题。我心情好的时候会回复几句。我通常是顺着写信的人说几句甜言蜜语。
“......你说他到底爱不爱我?”
“爱啊,每个人爱女朋友的方式都不一样。”
类似这种。
大概是三月中旬的一个下午吧。现在想起来那个下午的风或者云应该是不一样的。
邮箱里多了一封“遗书”。
不是我朋友发过来的。
是读者。
一个留学新加坡的女生,受不了生活的压力,自杀了。
在异国他乡,每个中国同胞彼此之间心有灵犀。尽管此刻我在东京,她在新加坡。
“我感觉不到生命的活力,我觉得我像个机器。没有办法正常交朋友恋爱,想回国,可是父母死活不同意。既然生命都没有活力了,还有继续的价值吗?我是今天才看到你写的故事,我想死得其所一点,至少有个人知道我死了,所以这最后的话就说给你听吧。你是个作家,接受范围肯定很大,看到我的故事不会有噩梦,这样我心里会好受点......”
她是怎么看出来我接受范围大这件事的?我没有。我接受不了生鱼片,接受不了日本人之间过分的礼貌。接受不了这里对男人过高的道德要求。看完邮件我几乎想咆哮。
身体里像有个按钮终于启动了。我忍不住哭了,很安静的哭,一个大男人,大哭总不好。
…………
“丫头,我们领证吧。我不会再离开北京了。”
我吻了我的女神。外面阳光很亮。和几年前三月的东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