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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66斗酒
尚北沃夹在他们两人中间,心底里暗叫不好,这是要出事的节奏,慌忙的扭头朝门口望,寻找尚学乾来救火。却见尚学乾变魔术似得手里多了两瓶还没有拧开盖子的玻璃酒瓶,一脸幸灾乐祸的望着这边。
尚道远哈哈一笑,不示弱的站起身,赞了一声痛快,便毫不犹豫的端起酒碗同样一饮而尽,而后又大马金刀的坐下,捡起筷子咔咔的拾两口菜丢进嘴里。
石泰楹却没坐,又拿起酒瓶,又给尚道远满碗,也倒了自己的,然后双手平端了满满当当的酒碗恭恭敬敬的朝着尚道远一躬,仰脖又灌下去。
尚道远如法炮制的也喝下第二碗,坐下后眼光就有些迷离,直勾勾盯着面前的菜盘子没有动筷子。
张驰邦清晰地听到自己身边那个年岁稍大的送亲人招呼石泰楹:“差不多就得了!”
石泰楹扭头看看哥哥,刚要坐下,尚学乾却把一只刚刚打开的新酒瓶递过来。石泰楹扭头看看尚学乾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察觉出尚学乾的用意也不善良,多少有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又偷偷地抬头瞟眼石黄菊方向,看她没什么反应,才爽快的接过酒瓶,又把两只碗满上,然后自己先干为敬。
尚道远不服输的嘟囔着站起身说:“小子,酒可没有这个喝法!”话这样说,他还是慢腾腾的把整碗酒都灌下去。
这时候人们听说屋里有人斗酒,都聚在门口窗前伸长脖子朝里面张望,希望能够分出高低上下。
石泰楹酒壮怂人胆,本来压抑的豪情也大有要爆发的潜力,不禁声调提高了几度,似乎也忘记了隔壁桌上就是石黄菊,豪迈的挑衅道:“没有这个喝法,那你就提个法子。我们每人再来三碗?”
尚道远没来得及应战,屁股在凳子上稍一接触,整个人就像一滩软泥似的出溜下去,整个人便像一条泥鳅似的钻到桌子底下。尽管有他身边的尚北沃看出不妙,伸手也没有拉拽住,反而牵带的他也朝下一趴,险些把桌子压翻。反倒是石泰楹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桌面,才稳住桌子。
石泰楹趾高气昂的环顾四周,得意之色还没来得及炫耀,一眼就看到对面桌上怒目圆睁的石黄菊,吓得一哆嗦,心脏差点停跳一拍,吐吐舌头,蔫了吧唧的坐下,不敢再吭声。
眼看着局面成了这样,送婆婶子拉住石黄菊,装模作样的嘱托几句应景的话,又拽住章道山的手,充分转达亲家母的嘱托,说是把闺女就交给她,不用当做什么儿媳妇不儿媳妇的,就当成自己的亲闺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该教训了就要教训,一切就拜托她。
虽然都是客套话,可是看到娘家人就要离开,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石黄菊也是心乱如麻,恨不得能跟着她们一起回去。
她是不能送客,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们都站起身,准备离开。她的眼圈不由自主的红起来,一股涩涩的感觉在鼻腔中酝酿,心口上就像糊住一口没有蒸熟的玉米面,上不来,下不去。
娘家人依次的过来跟她打过招呼,又依次的出去,消失在她模糊的泪眼中。屋里冷清下来,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出去,只有尚道远还躺在桌子底下,呼噜噜的鼾声和嗯嗯啊啊的呓语就像一头吃饱喝足的肥猪趴在打腻的圈坑里。
石黄菊转过去,朝一边拉拽开饭桌,又把几张板凳搬开,敞露出蜷缩在地上的尚道远。她琢磨一下,要把尚道远搬起来也简单,只是她又有些心疼会被他呕吐出来的哪些污秽物弄脏了这身新衣服。
尚西房进来帮忙,随手就抓起尚道远的两条胳膊,让她只负责抬脚。可尚道远就像条死猪一样的沉重,他的屁股刚刚离地,便又结结实实的墩在地上。他们这不像是要把他抬走,反而倒像是故意的在整人,试了两次,尚道远的屁股也快要被墩成了八瓣。
送行的人们陆续回来,也就用不着石黄菊,四个棒小伙子拽住尚道远的四肢,喊着号子就把他抬出去。院子里早有人在议论,说这次能够制住尚道远的除去三爷尚道山,又加上一个棒小伙。
屋子的桌椅板凳残羹剩饭都被帮工的人收拾干净,只剩下空荡荡的两间房子和石黄菊一个人。嫂子杨树芝进来,问她刚刚有没有吃饱饭。她点点头,杨树芝又说:“这半天一定累了。没有人会再来打搅了,要是觉得困乏,就坐到炕帮上倚着被褥眯一会儿!”说完话她丢下扫了三两下的笤帚,关上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