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锋剑之故人歌》27 往事

深夜,青琅拿着酒壶,看着壶中清澈的酒,目光幽深,她仰头看向空中皎洁的月亮,缓缓勾起唇角,却是一抹极为苦涩的笑容,脑海里回放着白日清佐与南溟站在一起嬉戏谈笑的画面,心中分外羡慕,时隔多年,他们还可以再次相见,纵然这世间早已发生沧桑巨变,但是只要彼此都还在,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喝着酒,眼神迷离,酒还是原先的味道,可再也喝不出原先的感觉,但她还是想喝,想通过酒去回忆起当年的那些乐事。

那个时候的茯苍啊,还不是后世所称的战神,旁人提起他,只是很平常地说一句,这是父神最宠爱的小儿子,虽出生便是上神,但在那个群神荟萃的上古时期,也只是很平常的一个少年,和所有少年一样,也会逃课打架,也会偷偷跑到人间喝酒吃饭,那个时候的他们逍遥自在,如人间的富贵公子一般,不知愁滋味,比武练剑,闲读史书,便是他们的日常生活。

如果,如果没有那场战争,现在的他们又会发生些什么变化呢?掌管日月星辰,位于众神之巅,享受世人膜拜,虽是孤独,但有爱人相伴身边,有好友一起喝酒,纵使千万年也不发生什么改变,只是简单地重复着,也是无憾的吧。

耳边逐渐有乐声响起,青琅听着乐声慢慢地陷入了回忆。

“茯苍,你等等我啊!”青琅追着茯苍,焦急地喊道。

“你快点!”茯苍无奈地停了下来,他看着青琅眸中闪过郁闷,忍不住抱怨道,“你再磨蹭的话,我下次就不带你出来玩了。”

“不行!”闻言青琅跳了起来,“你必须带我出来玩,要不然我就告诉父神,你也别想出来玩了。”她幸灾乐祸道。

茯苍伸出手,假装要打青琅,青琅大笑着躲开。

他们一起跑到华山,南溟早在这里候着了,他拎着几壶酒,看见茯苍身边的青琅,没忍不住还是翻了个白眼,颇有些不爽,“茯苍,咱们兄弟出来玩,怎么你又带着青琅,这样多不方便。”

“没事没事。”茯苍摆摆手,揽着南溟的肩膀,笑道,“这不是青琅不跟着没法和父神交代嘛,总不能告诉父神我又偷跑出来我和你们一起混吧!”

南溟怀疑地看了一眼茯苍,见他有些心虚地避开眼神,心下了然,也不再打趣,直接说道,“济楚已经在城里等着了,我们过去吧。”

彼时,华都还不叫华都。

“济楚,你来的早啊!”茯苍招手,看着坐在酒楼里的济楚喊道,当他看见旁边那位身穿紫色衣衫的姑娘之后,忍不住调侃道,“哎呦,看不出来啊!”

济楚扭头,瞧见好友眸中的调侃,耳边微微发红,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长公主泛菱。”

“长公主。”茯苍和南溟看向泛菱,简单地行了一礼,泛菱回礼。

“这位是父神之子茯苍,这位是鬼王之子南溟。”济楚介绍道,他看着茯苍身后的青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谁知茯苍一把拉过青琅,说道,“这是青琅,星垂殿的人。”

星垂殿,是茯苍的寝殿。

济楚和南溟相视,嘴角缓慢地扬起,忍不住哈哈大笑。

茯苍有些恼怒,但却没有放开青琅,只是闷闷地说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坐下来聊聊吧。”

泛菱看着躲在茯苍身后因为羞意而脸颊通红的青琅,再想起自家妹妹,心下微微叹息,但想着这样美艳的女子,自家妹妹的确是比不上,也就释然了。

这是青琅和泛菱第一次见面,也是茯苍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

往后的很多年,茯苍一直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青琅,虽说她容颜倾世,但他也不是肤浅的人,一出生便是天之骄子的他早已看遍世间美女,一想到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青琅这个傻傻的女孩儿身上,他就忍不住头痛。

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疼她,宠她,爱她,给她世间最好的东西,让她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她怎么和泛菱相熟的呢?大概是因为清佐吧。

清佐是天帝最宠爱的小女儿,万千宠爱于一身,容貌上乘,笑容甜美的她在神界很是吃香,几乎没有人不喜欢她。

茯苍也喜欢这个笑容爽朗的女孩儿,但是他不爱她,他的爱尽数给了青琅。

清佐是嫉妒的吧,但究竟她做了些什么,青琅早已忘记,但也无非是些小孩子小打小闹的把戏,大人一看便清楚,若不是后来清佐生出心魔,堕入魔道恐怕谁也不会在乎一个小公主的情绪。

南溟和茯苍,似乎也是因为这件事差点闹翻,也是因为这件事,所有人才知道南溟浅淡的笑容下蕴藏着怎样的深情。

神魔大战之中,谁也不知道堕入魔道的清佐究竟经历了什么,又是为什么甘愿接受惩罚被关在火山底下多年,即使是一直默默关注着清佐的南溟也不知道。

乐声逐渐停止,青琅回神,看向黑暗中站着的南溟,笑道,“谢谢你。”

“这是回魂曲,是鬼界指引迷失方向的人回到黄泉路的曲子,没想到今日竟用到了你的身上。”南溟走到青琅身边,看着笑容清浅的青琅,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挺开心的。”青琅的笑容甚是甜蜜,“即使往事多是悲伤的,但我还是不愿意忘记,有关茯苍的记忆,我都不愿意忘记。”

南溟看着这样就满足了的青琅,无奈地摇摇头,“以前还觉得你配不上茯苍,现在才发现茯苍真的很幸运,比我,比济楚都要幸运。”

青琅不解,南溟却没有再说话。

“你怎么打算的?”青琅问道,她没有说太多,她知道南溟明白她的意思。

“她失去了过去的记忆,那么,在茯苍回来之前,我会慢慢地占据她的心,慢慢地抹去茯苍留给她的回忆,慢慢地让她爱上我。”南溟自信满满,“以前我一直认为只要清佐幸福就够了,是谁带给她的幸福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我要自己带给她幸福,我再也不要失去她。”

“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行走在人间,看遍世间美景,才真正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在这大漠开了家轮回客栈,在距离火山不远的地方陪伴着她,现在我终于等到了她,我再也不会放弃。”他的声音坚定,“这一次我再也不放手。”

“那么,祝你幸福。”青琅真心地祝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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