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土
中学时,我有一个笔记本,上面全是我摘抄的爱情诗的句子。我在它的封面上写了三个字,算是这本笔记的名字。我命名为:玫瑰记。
然后,我在扉页写了一段序言,大概是说明作这本笔记的目的。为何要摘抄这些笔记,之类的种种说词。我那时还小,青春期的躁动才刚刚开始。对于异性的认知,仅仅停留在容颜的美丑上。谁也未曾料想,当初那个样貌平凡的女同学,会让你在后来的遇见里发出一声赞叹。
或许,谁留着刘海的头发,谁穿上白色的裙子,会在偶尔抬头时双眼放出来光。少年,那个充满蓬勃生机的年月,属于青春的称呼。可是我的生机显得委婉,不够蓬勃。我不爱动,很瘦,操场上也不会留下我奔跑的身影。篮球场上,也见不到我英姿飒爽的投篮动作。至于我的背影,也不会在夕阳的余晖里拉得好长。
我看过许多的青春电影,觉得没有哪一种是属于我的。他们,有的堕胎,早恋,抽烟,喝酒,打架。而我,明显是那些行为的局外人。没有早恋的中学时代,看似没有波澜,却也泛起了涟漪。过去,其实永远过不去。只是,暂时封存在一个我们可能随时打开又可能永远不会触碰的角落里。
在那本笔记本里,我摘抄过许多耳熟能详的诗。有“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尽管此时我情窦未开,可我也觉得那样的生活很美。
过了许多年后,我才知道了这两句诗出自秦观的《鹊桥仙》。也是在那一年,我在辽宁抚顺,也就是雷锋的家乡,一座在建的公园里见到了石刻的《鹊桥仙》。在离开公园前,我背下了它。才觉得那些摘抄是那么及时,正是因为我的无意插柳,才萌发了以后的兴趣。
其实,更早的时候,甚至小学时我也听过这两句诗。古装电视剧里,但凡有感情的抒发,就容易出现。出现的频次多了,也就在我脑海中烙下了印记。
不论是乔峰的降龙十八掌,还是段誉的六脉神剑,我都觉得不如李莫愁念叨了无数遍的那句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一句真的引起我的注意,和极大的兴趣。小的时候,总是试图去理解它,可是我不够成熟的世界里,怎么也不能体会它。
纵使我讨厌李莫愁,但不曾讨厌她念过无数次的诗,和她对于感情的走火入魔。那个手持拂尘,怒目圆睁的形象,与她口中的诗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后来,我甚至开始同情她,惋惜她。
关于笔记本,这是一段逸事。在懵懂中,开始搜集所有与此有关的句子,与未知未觉有关的那些启发。
直到有一天,我不再脸红。又无意中翻起它,才觉得有多么的幼稚与可笑,也笑出了声来。依然不会对当初的那个我说,作了这些无用的功。我默认着,当初无聊时为今天或未来创造的一丝回忆,就值得纪念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