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有一天不愿出门,因为浪迹天涯曾经是一个谜一样的梦想,日夜不停地在内心疯长。到了该出发的那一刻,突然有些眷恋家的温馨,有些不舍家的样子。看着含苞欲放的花蕾,担心几天后它们会萎顿凋零,或是不甘心它们在没有我的时候独自开放。想到它们枯萎凋零的时候,内心隐隐作痛,那是一种怎样的寂寞啊!我日夜关注的花朵,就那样缺水枯萎,让我自责不已;如果它们在没有我的时候,还会热热闹闹地大肆开放,也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我爱它们,为它们付出了心血。白天我把它们挪到温度适宜和光照充足的地方,夜晚又把它们安置在温暖的地方,我是如此悉心的照料着它们,它们也该是爱我的,也该为我开放才对。我心里暗暗期待着我的离开会让花儿们悲伤,可是它们若是悲伤,我是万万不能容忍的,所以我是不愿意出门远游的。
想到我的女儿,她是个与我有着同样梦想的孩子,她倒是非常愿意出门远游。为了一次远游,做了经年准备。我们在一个特定的日子出发了,我带着一点点不舍,她带着一丝丝期待。
出门的车票只有我俩,一个远游,一个不确定是否远游。
列车开动后,我的梦想再次复苏,我不再想念阳台上的花儿,不再留恋月光下徐徐绽放的花蕊,我想那个不确定一会儿就变得确定要远游了。
枕着梦想进入梦乡,电话铃急促的想起,拿过手机看见屏幕上跳跃着老妈的呼叫。接通电话,老妈劈头盖脸的质问:“为什么自己去送孩子?为什么不是与先生一起?为什么悄无声息地走了?”我被一大堆为什么砸晕了。为什么老妈如此惊慌?
告诉老妈我很好,在去s城的列车上。老妈又问有没有同伴。我知道同伴是能够让母亲得到些许安慰的,便告知有同伴。女儿举着剪刀手,表示正确,她表明自己就是我的同伴。待母亲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才告诉我她做了个噩梦,梦到我有危险。醒来思量我是被先生宠坏了不分东西南北的人,一个人领着孩子出门,天知道会不会回来。我只能答应母亲放下孩子后保证回来。
我的旅途还没开始,母亲便开始催我回家。我想我也曾经是个口出狂言浪迹天涯的孩子,所以我的出行让母亲十分担忧。第二天一早,照列又是母亲的电话,问我是否安好。第二天是抵达s城的日子,我和女儿在还没到站前就已经开始搜罗那里的美食和好玩的去处,我们开心的等待着只有我们母女俩的一次旅途。看着女儿快乐的样子,我对母亲的担忧有些不解,甚至有些厌烦。母亲总是担心我们会出问题,会受伤害。我有些不悦的告诉母亲我们很好,请她不要胡思乱想,又不是出国,怎么会不习惯?母亲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说她真的很担心,让我每日回电话,之后央央的挂了电话。
与女儿分别的时候,我们都强忍着不哭,相互道别。离开后的几个小时里,我感觉就像丢了影子一样,早已计划好的景点也失去了魅力,独自窝在一家小酒店抹眼泪。自怜从此形单影只无人伴,又怜女儿水米都要食无味。泪水漫过脸颊,也不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