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季粲,今年二十岁。按道理说,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然而在这方面我并没有太多的自觉性。在某些事情上,我偏执的如同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叔叔总是训我,都二十岁了还什么狗屁不懂。我常常在想,二十岁的我们,到底该知道些什么?
迷茫,不安,焦躁,近来我总是在这个怪圈中无限循环。挣扎着要走出去,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原地。整理不出头绪,又不知向谁呼救,久而久之只能麻痹自己,以获求暂时的心安。一小段平静,之后是更加强烈的情绪反弹。
“粲,周日你还来不来看舟舟?”
姚韵寒发来信息,我正一个人在校园漫步,平整这让我厌恶的负面情绪。
舟舟是我最喜欢的女作家,没有之一。她的书陪伴我度过了我的青春。一直以来,我都很想和她近距离接触一次。然而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去过她的签售会,当然,也没见过她。我没有足够的钱去挥霍。
这次,她要到我们省会开签售会,这周日下午两点开始。数了数钱包里的毛爷爷,在心里粗略的计算所需费用,除去来回车费、书本费、饭费等必要的开销,还有一些剩余,这让我有些开心。
周日,十点钟的火车。八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睁开眼,我觉得浑身酸痛,脑袋昏沉,简单的洗漱过后,拿过钱包,走向学校的医务室。
三十九度八,我有些不相信的对照刻度仔细看了好几遍。医生抽走我手中的温度计,问了几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必须输液。白色墙壁上的棕色方表滴答滴答的走着,八点半。三瓶水,十点的火车,肯定来不及,我强烈要求打小针。“我下午肯定会来输液的。”我再三向医生保证,她才同意给我打了一针。
拿着火车票,坐到座位上时,我还能感受到针眼处皮肉的隐隐作痛。上车不过几分钟,我觉得眼睛有些干涩,眼皮沉重。
或许是针剂起了作用,我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车厢嘈杂,播报器里列车员的话一句也没有听清,我只知道到站了。十五点零三,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数字,我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的。天哪,我竟然坐过站了!
匆忙下车,看着指示牌我找到了售票厅。“最早的一辆十七点。”售票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我哭笑不得,可是又没法不买。
韵寒来电话时,我刚买过票。“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你在哪呢,怎么还没到?”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睡过站了,赶不到舟舟的签售会了。”挂断电话,返回主页面,手机上有韵寒的六个未接电话。
见到韵寒时,天已经全黑了。尽管我知道,舟舟已经走了,可我还是执拗地坐了地铁去签售会地点。天气闷热,衣服早已经湿透,我用卫生纸一遍遍的擦去额头上的汗。我在心里偷偷期盼着。
空空荡荡,地面干净的连一张宣传页都没有,我呆呆傻傻的看了几分钟,然后被韵寒拉走了。坐到出租车上,它启动的那一刻,我突然泪流满面。我想,或许我不是单纯的想看她。舟舟曾说过,是写作选择了她。那么,我的使命是什么,什么选择了我呢?窗外灯火通明,繁华如昼,掩去了声声叹息。
我没有告诉闺蜜以外的人,我去了,只是发了动态,说我没见到舟舟。梁子回我,你该见的,有些人只是见一面就会让你不一样。梁子是个很有文采的女生,每次说的话都那么深刻。
二十岁,这个让人有些尴尬的年纪。我们焦虑,整日整日不能心安,太渴望成功,却又无法找到任何一种捷径。我想,之所以我会想见舟舟,大概是为了寻求某种答案。那种不犹豫,勇往直前的笃定,是我们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