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凌晨两点半醒来,让我思绪万千!以前都是这个时间回家,当然都是酩酊大醉而归,从未发现这个时间的夜是如此的静,静得让人睡不着……
好久好久了!那是1990年吧,也是凌晨两点多,我在亲戚的叫唤下从睡梦中醒来,这天我要从苏北老家去平湖了,那时的我一个人在老家读书,跟着奶奶,我家是个大家族,我是众多跟着奶奶的留守孙子之一,父母为了生计早早的在浙江跑运输了,也算那时自己创业的第一批人吧!
那时的交通还不是很方便,我依稀记得从我们老家先坐小火轮到泰州,然后坐车去到长江边(高港)坐大轮船去上海的十六铺码头,然后再坐大力班(老平湖人都知道)到达平湖,整个行程需两天一夜!虽一路折腾,但对于那时的我却是充满期待,不知疲倦的旅程。
大轮船(舷号忘记了)一般下午四点从高港出发于次日清晨到达上海,大轮船分四层,这一夜我基本是一层跑到四层不停的在转悠,根本睡不着。一层基本都是从苏北贩卖家禽的商贩,商贩们是看着家禽一起的,尽管满楼充彻着家禽的屎尿味,但对于身处农村的我来说,这丝毫不影响我对一楼的好奇,因为我喜欢看发动机,更喜欢那个柴油味道(或许命中注定我接下来会跟柴油机结缘)。二楼三楼就是所谓的硬坐了,我们就坐这里,人很多,基本找不到可以躺下来的空间,记得我还是在上面行李架上躺过(个子小就是有优势^_^),不过有摔下来的可能!男人们都是三五成群光着膀子在尼龙袋上(印象中那时行李箱都很少)甩着扑克,尽管叼着香烟但丝毫不影响嘴上骂骂咧咧!女人们则磕着瓜子飞着吐沫扯家长里短,不时传来一阵哄笑。满地的瓜果皮屑,空气弥漫着各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最多去的是四楼卧铺区的走廊上,安静,干净。但是经常会有船员过来询问你是住在哪个舱位的,这对于那个年纪的我是羞于回答的,只能匆匆逃下楼去,后来有一次我竟然坐在四楼的錨桩趴在栏杆上睡着了,直到轮船进入吴淞口一声汽笛才把我惊醒,或许船员以为我是四楼乘客出来吹江风的吧^_^!
伸了个大懒腰,不知不觉晨曦微露,轮船进入吴淞口就算到达上海了,那时的大上海在我们眼里可是超级大城市,如此近距离的观看黄浦江两岸建筑怎能错过,江风徐来,味道都是甜的!
很快大轮缓缓靠上十六铺码头,清晨中码头异常的繁忙,大饼油条的味道扑面而来,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虽是小小的一个码头区域,都在昭示着大上海的繁荣即将腾飞!争先恐后下船的人们很快随着马路的人流消失在街头,大上海的发展离不开他们!
而我们,大力班早早的等在码头了,再经过6个小时的航程就会到达终点站-平湖,不曾想,来了我就再没离开,我选择了放弃学业(原因很多,不再说了。)!现在想想那时的决定是多么的草率,轻易把自己的人生交给了这片土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