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文/袂飞色舞
听说……下雪的时候, 一定要约自己心爱的人出去走走, 因为走着走着,两个人就白了头......
可重庆这地方,动不动就雨夹雪, 两个人走着走着, 脑子就进水了……更可恨的是重庆这地方, 还经常有大雾, 两个人走着走着,另一个人就不见了……
1
1991那个元旦,露天、空旷的舞台上,他是杨白劳,她是喜儿。难得的有雪,细细的雪飘下来,刚挨着人,待要去寻,瞬即不见。淡黄的舞台灯聚焦在舞台中央,一见即是白头,他和她都以为。
记忆中那个少女,明眸皓齿,甩着一根大辫子,记忆中那个少年,拙言少语,淡笑憨然。那一年的雪花,飘了一夜,后来的很多年里,时常入梦。
2
2002年第一场雪,比往年来得更晚些,他本不擅唱歌,这歌却日日不离口,哼得欢畅。随处乱丢的手机开始日日不离手,收了信息要转到山湾回,来了电话要跑上高高的山岗接,美其名曰信号不好,之前也没见信号不好。
她明白,他心里住下了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他恋着她火红的唇,热热的吻。
他不说,她不问。
终于有一天,他说,我们离婚吧!
抚着他吮吸过的指尖,眼眸越过她靠过的他的肩,她说,好,不痴,不缠……一如那白雪中最后飘落的黄叶。
3
快看,快看,下雪了,好大!来自南方的她惊喜连叹,自幼长在北方的他见怪不怪。
他偏爱天蓝,她最爱黑色。总觉太素,出门前他非要帮她披上一条大红的围巾,还顺手从门后捞了一把大长伞。
她不要伞,微嗔撒娇:我想和你共白头!
拉过她的身子,斜靠在自己肩上,真瘦,他想。捧起她的脸,凉凉的:感谢,这么多年,我的伞下,依然有你。
侧首,刚堆好的雪人脖子上大红的围巾,耀人眼目。
鼻微酸,回首来时路,茫茫雪原,一大一小两双脚印,歪歪扭扭,延展逶迤而去。